算是李扶安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从药寮里拎来两枚旧蒲团,仍旧觉得凉意从底到头,纷纷而来。
那位老郎中仍旧很是厌烦这两位,一来是这两位伤势一个赛过一个,仍旧听不进人话去,一人拎着一囊烈酒坐到外头乱来,再者便是已然欠下不少的银钱,仅仅是赵梓阳浑身刀枪伤再添上满身烫痕,老郎中就足足忙碌了整一日,两眼都昏花不少,却是得知银钱已然用尽,忙碌多日连药材钱都不曾收回多少来,自然不乐意瞧见这两位,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回屋休养。
“瞧见那郎中模样没,大抵行医几十载,都没见过你这等中邪的怪人,将皮肉烫得半熟止住血水,亏想得出来。”
李扶安双肩上用得皆是老药,这位郎中也是高明,那药粉落到深可见骨伤处,虽是疼得钻心,但不过两日就有酸痒滋味,大抵已是生出新肉来,而今饮酒时节,倒瞧不出多少不自如来,瞅过眼险些被老郎中裹成个蝶茧的赵梓阳,奚落时候并不客气。
但赵梓阳难得不曾回嘴,而是饮酒两口,缓缓靠到身后墙根。
“小师弟还未醒,可夏松关外耽搁时日过于久了些,谁又晓得那温瑜姑娘,到底走到何处,没准已然是入了大元,再想追赶,也不知到底来得及否。”
“性命都丢了大半,还顾得上这?南公山出来的,怎么都如此不惜命。”
李扶安知晓这一路上头,赵梓阳到底耗费了多少心力,而今刚要骂过两句,到头还是就酒水咽将下去,没好气埋汰两句,便再不打算同赵梓阳计较,而是将近来打探来的风声,尽数告知。
紫昊毫无预兆调运军马,听人说铁骑步卒各出数千,统共万余军卒,不加掩饰浩浩荡荡自紫昊东关国门处出,浩荡压往大元方向,距大元城关国门五十里处停足,虎视大元国境,马蹄声震,当即使得大元边关处连夜燃起狼烟,文书密函如雪,纷纷扬扬传去四面八方。出于紫昊这等毫无预兆的举动,边关之外时常可见的大元铁骑,纷纷退去,却是惹得夏松亦是察觉出异样来,近几日加急调兵遣将,同去往夏松国门外东北两地安营扎寨,以备不时之需。
早先那等经过天下遍地狼烟的谋臣名士,便有言在先,这一方盟约当中牵扯极众,甚至平日里明面不曾插手人间事的山上人,都能从盟约当中窥探出些许踪迹来,但纵使如此,天下仍旧是一碗端不平也端不住的浑水,稍有牵连则动浑身,紫昊此番屯兵大元虎视眈眈,虽说是不妥,可消息也随之跟上,言称是大元逾越本分在先,差遣铁骑游走于边关处,故而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