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朝瞎子涌去,任由雷霆砸得周身焦黑,依旧齐齐涌上前去,近乎是山间无食果腹足足挨过数月的猛虎,须臾就齐齐埋没瞎子身躯体魄,不消数息功夫,瞎子原本截停的滚雷,亦是消散开来。
潭边走来位方士,脚步轻快笑意轻佻,远远打量已然裹满倾城蝉的瞎子,很有些眉开眼笑。
“古书里头都说是入了三境四境,就已可勉为其难当成炼宝熬药的天材地宝,虽是一人,可体内经穴也已算是褪去凡俗,高越龙门,如今好歹是见着了高手面,给我这晚辈拿些许见面礼,总不算太过于委屈吧?”
不过很快方士就瞧见潭边坐着位已是浑身缠满焦黑朱红的少年,不着痕迹皱皱眉,但分明是有些窝火。
想当初身在齐陵替章庆做过不少腌臜事,虽是并非自身所愿,可那道恶魂终究是有些许零星念头遗留,瞧见这位眉眼有些生的少年,总觉得心头有些嗔念,于是又将眉头紧紧蹙将起来,轻声道了句晦气,而后又是朝瞎子方向看去,眉宇反而又是迟迟不曾舒展开来,却是并无动作,安心立在远处,且时不时朝身后车帐当中打量。
文人也一道前来,颠簸许久已是睡去,不过临近跃马潭时又是被雷声惊起,到如今还不曾安生睡下,大抵如今依是看到眼里,亦是觉得稀奇,故而聚精会神趴到车帐一边,朝此间张望,看得方士一阵阵脑门青筋暴跳,当真是想快步走到车帐处,将那文人捆了,也好安生一阵。
至于杨阜忧心之处在于,倾城蝉如若是将那位瞎子血肉啃食殆尽,大抵不消数息,何况此番出山所携的倾城蝉数目极多,照理说眼下已足够将那瞎子浑身血肉啃食殆尽,却偏偏半点动静也无,安安稳稳附到瞎子身外,迟迟不曾飞回掌中。
“这理应是南漓那位五境的手段,想当初还曾同人说过,这位五境应当入不得五绝之中,眼下看来,还是我有些轻看。”
无数雪白蝉中,瞎子缓缓脱身,打量打量周遭被定住身形的毒蝉,虽是两眼不能视,但仍旧能瞧出赞叹意味,微微晃动身形,踏到方士身前数步处,擦擦已然被啃食到淌血的面皮,似笑非笑道来,“人人都有保命的本事,那少侠有,我自然也是有的,虽是倾城蝉天下独步,千百年来毒物无能出其右者,但总也有破的法子,不过是代价高些,到底是四境,倘若是决心耗去大价钱,总也能挣扎一炷香光景。
“我无牵无挂,从记事起便是个替大元部族做事的奴才,怎么都出得起。”
滚滚天雷砸在瞎子身后,瞎子却是浑然不觉,周身流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