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也是由外去向京城当中,即便是能使圣上知晓前来觐见恭贺万岁,那也是极好的事,真若是能令圣人记下,虽说不见得日后平步青云,最不济也可令圣上决断谁人升迁时,添一分微末推力。如此一来占地本就不小的京城,即便平日里有不少余地,或是能供人歇息的客栈酒楼,这处暑盛会尚还有几日,就已然是显得热闹至极,街头巷尾熙熙攘攘比肩继踵。
京城运河水泽河灯漫道,长街处处悬起灯笼,尤其入夜时分浮光掠影,玉楼高阙,人人头顶皆悬长燃灯火,水渠运河其中不乏何等,游舫舟船尽悬华灯,琉璃飞檐琥珀衔栏,纵使夜半长天仍旧为浩瀚光亮映得发白,自诩风流名士公子衣衫鼓荡,摇扇扑萤,静立高楼船头,说不尽少年得意,如同流水一般的杯盘来来去去,甘醴入喉诗文脱口。待到人人皆蒙醉意时节各自归去,游舫吃水,都比起无客时节轻上许多。
历来是锦绣文章紧随锦绣时局,有如此景致,连整座皇宫之中亦是添起许多喜气,竟是与每载元日都相差无几,上齐圣人今日接连饮过数盏甘醴,难得染得些醉意,下赦轻罪之人,且是赐皇城中忙碌许久的中官不少银钱布匹,直到天色晚时,才是挪步回宫歇息。
可待到踏入寝宫的时节,早已有中官跪伏,见是圣上回宫,且看来心境极好,才敢凑上前来低声言语两句。
随天子眉头微挑,宫中最通晓察言观色禀告大小事宜的中官,连忙收住言语,重新跪伏下来,如何都不敢再言。历来是伴君如伴虎,圣人若今日心景尚算有悦,禀报些许大事,瞧来乃是最为合适不过,但亦有那等扫了圣人欢心的中官,自是要被寻个莫须有的名头,或是逐出宫去,或是身死,皆在天子一念。
但上齐天子并未恼火,单手撑住额头眉角,略微运力将眉尾抹平,不消多少功夫就拿定主意,同那位浑身筛糠似的中官吩咐两句,最后竟是笑起问道,“寡人自诩亦有两三分风流气度,面皮生得更不似那等民俗当中所绘夜叉,怎就是一两句的功夫就能落得如此姿态,本就非好杀之辈,且这件事如何说来,也不能称之为坏事,还是放稳心思前去最好,免得令寡人那位亲近之人瞧了,还当是寡人平日荒淫无度。”
一队皇城御军缓缓由偏街去往皇宫,不过人人面色都很是紧绷。
寻常别地京城,守卒御军数目奇重,多半举国上下近三四成兵甲,皆需屯兵皇城周遭,除却护卫之外,各有职守,即便是战时边关吃紧或是大军压往别处,亦是要留有相当数目兵甲驻守皇城,可保无忧,不过近些年月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