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无当初那些人的胆气,凭一城百姓袍泽性命,去承一个虚无缥缈的恪尽职守四字,这等事老子不愿做,莫说这三人乃是什么地界来的修行人,即使是朝中贵胄,这回我也断然不会行这等以卵击石的愚事。至于那三人死活,同这一城百姓袍泽性命相比,在我看来还是后者重,若是上头日后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担着。”
这番夹杂怒气与繁杂意味的言语说罢过后,偏官许久都不曾言语,只是重新打量了打量眼前这位相交足有近十载的袍泽兄弟,又是望向长街之中如今景象,默默闭上两眼,扭头离去。
街道之中有被方才突如其来震动炸响吓住的几位孩童,手头把玩的木剑杏核纷纷掉到地上,虽是有几位胆量较大的,依旧是探头探脑向此间张望,可更多还是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嚎哭不止,也顾不得手上物件在何处,连忙跑回家中。长街之中有不少因天景颇阴,将摊点收回屋中的,轻摇蒲扇埋怨这老天分明墨云滚动,怎就偏偏不给人下上两场通透的雨水,倒是引得人左右为难,方才那声响过去后,也仅有寥寥几人胆敢走出屋舍远远瞧上两眼,其余多数人瞧见那位瞎子出手,尽是变了颜色,匆匆忙忙将家中门窗闭紧,大抵瑟缩到屋中,如何也不敢出门走动。街上有大雨将至时的泥腥味奇重,远处不知此间事的店家,仍旧是将才出屉绿荷笼饼摆到店面前头,馨香滋味和起一旁不远处求子很是灵验的小庙中香火香灰味,搅到一处,滋味却并不显得古怪,烟火气神佛气天景气,无论哪一样都很是养人。
赵梓阳撑起余力不多的身子,默默走到那处被毁去近半的屋舍中,搀起已同昏将过去无多少差别的剑客,从包裹之中取出银钱,放在那位瑟缩到长桌底下的掌柜手中,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同亦是负创的李扶安架起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的云仲,缓缓走到不远处拴马桩上,将云仲推上马背去。
从方才起,那四人与瞎子就不曾出手阻拦,而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瞧着。
三人经过时,瞎子才是说了句,出城之后莫要回返,往颐章之外走便是,走得越远越好,如想保下一条性命,除却颐章与大元不能回,其余天下皆可去得。
等到三人离去的时节,四人之中无右肩的却是皱眉,不曾看向瞎子,而是自言自语似问起,“我以为你会顺手除去这几位后生,素来有恶名的卒乙,此番怎动了恻隐之心,还是那后生的确是位连你都看好的剑道大才,不愿毁其前程?”
瞎子还是那幅神情,嗤笑两声,“剑道大才?这等岁数能悟出剑中神意,当属不易,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