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做事总端着的主儿,这般率性举动,也总叫人瞧来更为舒坦。起码在云仲瞧来,三师兄既是要寻根,同此人一并前去,总是能稍稍放心些。
于是云仲也学着李扶安模样,起身寻来些干净柴草铺到树桩下,又是递给赵梓阳一份,自个儿躺倒在树树桩处,使包裹当枕,登时就觉舒坦许多,近来几日赶路劳顿,亦能减去不少。
“碧空游这枚物件来历,当年应同三师兄讲过,得来的缘由至今仍是想不清,但好在也算在通天物,平日不过是用以传信,并无其余神通妙用,可好在这碧空游能大致将以往接信之人方位指点一二,虽不知距离远近,但最不济也可揣度出大致去向,乃是走东境国门,直去大元,赶路并不算快,依照先前我等三人赶路快慢,兴许当真能赶在温瑜去往大元前先行赶上。”
赵梓阳很想问问,即便赶上,又能做甚,当初倒是好说,既不分你我,自然是两人尽可替令一人扫尽前敌,但眼下这番景象,恐怕即便云仲当真耗去性命,替温瑜将前路荡平,大概后者亦不能回心转意。
虽然是吴霜云仲两人皆未曾提及这件事,但赵梓阳毕竟是赵梓阳,心眼且比寻常人多上几十,又怎能不知晓山上这些本就瞒不住的事,更何况云仲原本就不甚知晓应当如何将心思藏住,故而落在他这三师兄眼里,纵使不曾戳破,心头也是门清。
费好大力气将欲吐之言憋回腹中,赵梓阳慵懒躺倒,也不在意捧着碧空游神情一时振作的云仲,如今心中所想的乃是甚,而是不经意抽冷问起。
“为人家做到这份上,当真值得?”
“你小子有时很精明,不妨想想去与不去的差别在哪,真就能如你所想那般,得来个极好的终局?”
云仲突然很奇怪地吐出一口浊气来,并没有赵梓阳所想的那般流露出甚伤怀意味,反而笑意很是从容。
“人言说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知晓自己无甚本事,可总还是要赌上一场,总不能一直做那等明知能做成的事,兴许到老之将至时节老眼昏花,自然就知晓何谓顺天命可为,背天命自吞苦果,但还不是那么做的时候。”
“替自个儿真心实意喜欢的女子做些事,也算是少年意气吧?”
雨水依旧落势不减,但赵梓阳再看时,却只是瞧见云仲斗笠下无端变得有些快意的两眼,旋即自嘲笑笑,将葫芦中酒水饮罢,没好气朝后者脑门上扔将过去。
“娘的,说得我都羡慕了。”
颐章边关今日天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