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年人身在这八方街半载之中,除却起初相见时节见过一两面,而后便再也不曾知晓其去向,而今得见,倒是令方才酒意微褪的少年很是狐疑,犹豫片刻才发觉礼数不周,翻身下得青牛背,抱拳行礼。
而这位街主却是略微错开身形,让过这一礼,面皮笑意不减,温和反问道来,“早先便说过,八方街中少侠无需同人行礼,即便我这街主,其实也得称少侠恩公,又何必如此拘谨小心,反倒见外。”
本就是大醉初醒,少年身形也是稍稍踉跄,闻言赧然笑笑,勉强睁起眼来,依旧醉态尽显,不过还是规矩拱拱手。
“依街主能耐,无需在下插手也定能杀出重围,与其说是在下搭救,不如说是在下反倒是借街主本事脱身,而后却是因此得来个通游八方不下马的高权,每日烂醉如泥,却仍旧接过俸钱,实在于心有愧。”
街主听罢这番话,反而笑意更甚,抬手请少年入得正堂,差遣几位闲暇侍女备上解酒茶汤,同少年盘膝对坐,才是重新接来少年话头,边随手由身前握起枚掸尘玉杖,掸去周身微尘,挑眉道来,“少侠此番话,意思乃是无功不受禄,凭我手段,那些位设伏之人终究是难以得手,又何苦请少年前来此地引为客卿,月月耗费许多银钱为俸,于情于理,似乎都是相当不合常理。”
街主举动向来慢条斯理,瞧着面皮不过三旬上下,举止却丝毫不似是这般年纪,反倒是暮气更深,向来并无半点急切,即便是掸去袖口轻尘,也是从容流畅,花去不少功夫,故而待到少年点头时节,侍女却已然间将醒酒茶汤端得眼前,恭敬倒退出正堂,前去促人奉的时令果品。
“身在八方街这些年来,许多人都是揣测我这街主究竟是何来头,为何不到十载,便可令这原本鲜有富贵人家的八方街,整治到而今这等地步,莫说是于宣化城一隅之地,放眼天下,也绝无多少如此富庶的地界。”
似乎唯有提到此事,这位街主面皮当中才浅浅生得些许波澜,抬眉眼看向眼前醉里少年,从容道来,“但既然是八方街枝繁叶茂,自然就容易招风引祸,自前两载起,便是有不少来历冗杂纷乱之人,欲要试探一番我这街主的深浅,明枪暗箭,总也防不胜防,若是那日之间不曾有你这少年郎相助,恐怕还当真要让旁人试探出深浅来。”
少年也不曾急于搭话,而是先行捧起眼前茶盏,不错目望向茶盏底处,神情不由得一滞。
穷奢极侈事,少年也曾见过许多,不说是旁的地界,只颐章皇城当中掷千金买清倌一笑,二万钱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