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事。
但荀元拓说破大天,也不过是才及冠二三载有余,哪怕是主簿相当瞧好这位年纪轻轻,眼界手段便已能从容立身八面来风中的县官,亦很是有些信不过,更何况京城江河,又怎能是苏台县这般沟渠可比,堪称是深不见底,莫说是打算迎潮头而
上,稍有差池,殃及池鱼也未可知。
不过荀元拓倒也不曾勉强这位身在苏台县兢兢业业许多年的主簿,直说眼下情景已然摆到台面上头,身后靠山虽比不得什么当朝齐相,倒也是差不得太多,既然是那纸文书其中朱笔批篆印皆尽齐全,是真是假想来早已是心知肚明,但至于究竟去不去京城,趟不趟这趟浑水,皆在主簿一念间。
“京城中有能耐的有许多,只怕是堵在京城之外待价而沽的文人,里头不少人有谋臣之姿,为何偏偏看重我一个渺小主簿,该不会是荀公子瞧我性情温吞老实,打算将我拽入京城,做那等见不得光的事?”荀元拓提前数日便已打点罢行装,替这位主簿也雇得三五辆车帐,似乎是早已猜算到这位身在苏台县呆过许多年头的主簿,此番定是要随自个儿前去京城,今日外出闲逛,听闻一旁中年主簿如此言语,当即便挑起极好看的眉宇,畅快笑笑,不知可否。
苏台虽说许多人曾言,此地属穷山恶水,但当真熬到这般节骨眼上,景致却也比那些早富盛名的地界不知要好上多少,已然是近乎夏时,田边纷生花木,水泽丰茂,更是有无数身披莹白羽衣鸟雀,不知从何而来,落在碧水潭边,额间生红,点缀周遭碧绿其中,倒真稍稍添些许惊艳意味,鸟雀低头,繁花隐朱红,无边潮气裹四体,分外舒坦。
“这水潭最是有来头,苏台县立县多久,这水潭便多久不曾干涸,大抵是周遭山腹之中有甘泉长留,由打石缝之中渗出许多来,纵使连年大旱的时节,苏台县中百姓倒是也从未因无水可饮害愁犯难,水尤清冽,相距潭底二三丈距离,窥之即透,游鱼水草似是落在半空当中,最是灵动。”邢主簿先行开口,还是替这位多日以来只顾前去百姓家探访,始终无空外出的年轻公子讲起,眉眼当中难得有些舒畅意味。
荀元拓看得分明,却依旧不打算言语,径直去到一处延伸出奇长的湖岸边,瞧见离岸三五步处,水潭底稳稳搁着枚玉壶,玉壶周遭铜钱洒落,乃至有两枚铜钱恰好落到壶口处,游鱼安然经过,而玉壶始终不动,周遭已有青青水草生根,当即便是有些不明所以,也不消开口细问,只凭眼色问询一旁主簿,神情很是有些好奇。
“此间乃是处县中人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