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桃苑岛时,路上颜贾清三番两回挑起指头,赞许云仲这事做得不赖,说起初装出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败类,便是为逼迫那位女子不敢凑近,敬而远之,最好是索性不再留有丁点念头最好,但依旧是不曾奏效时节,便是锋芒再转,由原本刻意假装为刀口舔血的江湖败类,转为已有心上人的少侠,虽说那女子依旧不舍,不过如何说来,都算是留有些脸面,这一进一退,相当见功夫。
云仲却是并不以为然,只是摇头言说,其实那位燕小五,对那女子相当倾心,这等神情,曾经见过许多次,八成自己看向温姑娘的时节,也是如此一番神色,只可惜有些事,终究不能顺遂人心,旁人看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头来也唯独同淋大雪,才可窥探白头。
“小说话本,少看为妙,”颜贾清翻翻眼皮,相当瞧不起,“那些个诗经高台上的戏文,其实都比话本之流,瞧来真切许多,如今这些位舞文弄墨凭此赚银钱的文人,都是要耗尽心血,且先不提将那书中人写得一帆风顺,起码比起寻常人来,要有莫大能耐,总是摆出副莫欺少年穷的架势,慷慨激昂撂下几句狠话,而后过不了三年两载,便是修行有成,或是习武有成,打上门去讨回脸面,瞧来最长人威风,可真正迈入修行中的人,多半城府心性远远高过寻常人,又怎能始终将口舌之快悬到嘴边。更何况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非要将人写得如同先闲降时,那才是无趣之中的无趣。”
“青梅竹马,尚不可见终局,又何况是修行,如若非要去瞧那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戏码,凭此收拾起心头怅然意味倒好,不过若是痴迷于此,谁人还乐意再瞧瞧眼下不如意,终日浑浑噩噩,借此过活,无亚于平步虚境,到头仍是一场空梦。”
似乎颜贾清突兀想起件趣事,于是鸡贼凑到云仲眼前笑道,“如是同人生死对阵时节,想起那些小说话本当中,仙家一剑斩尽万敌,是否能添些胆气?”
“那倒自然,不过胆气壮大过后,剑势大多要乱上一阵,大抵都未必赶得上原本剑招精妙。”少年虽说并不愿听颜贾清这番言语,依然是如实道来,靠到车帐边壁,“都说是酒壮怂人胆,可其实饮酒过后出剑,如是适量倒还好些,出招时节愈发圆润通畅,凭空可得一点灵犀,但倘若是饮得过多,烂醉如泥,无数章法剑招大多要皆尽忘却,哪里还有还手能耐。”
颜贾清学着少年模样,也是将肩头靠到颠簸车帐边,摇头晃脑笑笑,半眯眉眼,“所以说,我说的可并无半点错漏,与其是将自个儿藏匿到他人影下,觉得望见天地之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