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练家子,一位却是不知是何来头,终日只晓得饮酒观棋的酒鬼,先生打扮,不过听起言语,丝毫未有寻常先生那般中意咬文嚼字,且行事并无规矩,棋术更是臭得惊世骇俗,连岛中棋力最差的老者同他手谈,都要被磨失心气,让九子开局,尚不能得胜。
云仲仍旧是练剑罢后,要在舟中坐上近乎一日,虽说是那位守舟的老者向来不曾同云仲讨要租舟银钱,但云仲却是时常携来壶酒水或是鲜灵吃食,自个儿擎起酒囊,同老者对饮一阵,而后才登舟离去,轻舟闲庭信步似飘摇过芦苇丛中,且往往是躺倒舟中使桨划船,而向来不曾出错。这手撑船的功夫,就连那靠湖船过活大半生的老者都是啧啧称奇,逢人便说这小少侠倘若不曾习武,恐怕如今已然接连钓来两三尾鱼王,就算是靠湖吃湖,也定能赚得一份厚实家底,着实是有些不俗才气。
癫子依旧时常趁少年老者对饮的时节上前,云仲曾递过酒囊,不过癫子略微抽抽鼻,便是摇头往后退去,似乎相当不待见这酒水当中所蕴的辛辣冲鼻滋味,瞧得老汉大笑不已。待到登舟时节,癫子依旧是要问上那一句大爷大爷何时相通,而云仲依旧是未曾应答,反问癫子,后者拍打双手撒欢离去,口中喊着正是今日,沿着湖畔跑远。
但云仲自个儿晓得,并非是不愿作答,而是当真无法作答。
有时习武比起念想,当真要容易许多,对敌时节,多练过一招,便可决断生死,偷懒不曾递出过一剑,没准胜负颠倒改换,世上习武练家子大多好言,两两身手不分高下,胜人一步,七分灵犀两分苦练,剩余一分在于天运落在谁人头顶,但倘若是那两分苦练不及人,就算是天运灵犀皆至,也未必能言稳胜,一份功夫,十年功夫。
但比起想清一件事,习武当真算是门不亏的买卖,多练一日,天资或高或低,皆是大多有收,唯独胸中思量二字,想个通透之前,皆是死寂横生,即便借这等时节,顺带捋顺清许多其余细枝末节,未曾想分明前,便是满心狐疑,推敲二字最难,而最难处在于孤身推敲,但眼下云仲只可自行解去此处疑惑,旁人所言,不过是为一者徒添些论据道理。
可无论道理大小,人总归还是要决断出条路来,未必尽数靠道理两字迈步决断。
云仲见过许多事,听过许多事,更是于这短短两载之间,结识过许多江湖中人,有的知名知姓,有的甚至到头来也不曾知晓来历,更是不知姓名,但做的选择,往往是相差甚远。或是因审时度势明哲保身,选上条论理论念都是再好不过的一条路数,但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