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时,少年极为满意笑起,竟是一时间有些难收,直笑得许多处伤处迸裂,接连咳出两三口血,才堪堪收起脸颊笑意。
颐章东境流窜近十载的五寇,尽数化为齑粉,随风而去,连同掌中刀亦是尽数崩碎,随雪尘一并飘零而走,日光之下,映出烁烁浅光。
以云仲平日里算不得极好的记性,按说断然不可做到过目不忘这等事,可唯独进城时节,当初在一位守城军卒身后,瞧见张缉拿告示,当中便是绘有那五寇容貌,其下数行小字,密密麻麻写有多般罪孽。仅是此城周遭,早些年时就有六七十户受灾,劫掠钱财过后,且将无辜百姓家中良女皆尽掳去,如有半点不从,便将整一家十余口皆尽祭刀,悬尸于村口处,数日暴晒。
少年行走江湖,并非未曾见过那等处处为恶的江湖人,但似是五寇这般穷凶极恶,只为解心头杀意的,仍在少数,大抵腹中那口秋湖亦是觉察出这几位汉子周身煞气浓厚,故而全然不曾留手,而是皆尽除了个干净。
“在我腹中兴风作浪良久,总算是想起良心藏匿于何处,此番出手,倒是解去一桩大麻烦。”少年艰难坐起身来,拍拍小腹,握紧剑柄,一寸寸直腰而起,背起沉重剑匣,这才拖着血水还不曾止住的双腿,走到温瑜近前,搀扶后者起身。
“如何得胜?”温瑜勉强撑开两眼,却见周遭无人,唯有云仲通体负创多处,不由得一时间微微愣住。
那位为首莽汉两指点在眉心过后,实在过于骇人了些,大抵三境中人不慎,叫那汉子贴至身前,亦是要教如此滔天力道逼入绝地,非要吃些大亏,才可勉强脱身,江湖当中古怪法门向来不在少数,但眼下这般法门,当是最为令人厌烦的一类,起码凭云仲如今的境界,断不可胜。
“我若要有这般手段,如今无需赶路,御剑而走便是了,何苦还要受这般苦头。”少年摇摇头,但笑意却依旧不减,只是落在温瑜眼中,颇有些古怪。
少年搀扶温瑜,暂且不去管那座仍旧停在断墙边的马车,方才念头与秋湖相通,分出一缕剑气将那公子双肩牢牢钉到车帐壁处,大抵也无需如此急切,故而先行找寻一座瞧来还算不甚为老旧的山神庙,边行边语。
“秋湖神意,于我丹田中已是安营扎寨多时,向来功用,不过是将通体驳杂经络斩去,略微梳理一番,可经由那人客栈当中偷袭一手,误打误撞非但将虚丹中火气化去,亦是令秋湖颇有些悸动,但至于为何自行离体伤敌,却是不明其缘由。”少年伤势算不得重,但与温瑜一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