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时辰过后,少年终是舒缓舒缓右腕,颇为满意,观瞧数回,并未查出谬误,故而单掌附于宣纸之上,缓缓将内气传入当中。
整座白毫山猛然一晃。
一旁自行研习阵法的温瑜猛然变色,接连递出六七掌来,唤起周遭大阵,额角沁汗,耗费大半内气,才堪堪将震颤止住,回头怒视云仲。
少年亦是大骇,支支吾吾道,“方才自视分明无甚谬误,怎的会转变为如今这等景象。”
温瑜抿唇,真切道,“师叔如是不急切于修阵,近几日还是停手为妙,早先听闻过师父讲说,有人曾将阵法改动多处,原本只是未入凭借的寻常小阵,经改动过后硬是崩碎方圆数里山岳,当中生灵无一幸免,倘若是师叔再如此行事,依我修为,当真是难以压制下这般凶狂力道,还是就此作罢,免得祸及池鱼。”
方才这一声震,使得整座白毫山为之一动,山上安逸飞鸟尽数腾空,大抵许久都是心有余悸,不敢居于山间。院中习武的几位童子也是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被晃下梅花桩来,好一阵都是不明所以,还当是何处地洞,急忙往屋舍四角处躲藏而去。
“这般动静,哪里像是修行,云
少侠山门,想来每日也是难得平静。”后山山脚处茅庐当中,叶翟睁开双目,卸去浑身内气,苦笑自语。山间这般动静,叶翟自然知晓,只是不晓得分明是二境修为,如何能将整座白毫山撼动,接连吐出三两口浊气,才收起双膝,同不远处看守丹炉的老者言道,“无需太过费神,山间所留那些丹方,与我全然无用,只是平白耗费老药而已,按说如此年月,心关迈过,早就应当破开眼下境界,至于为何迟迟不能破境,你我心知肚明,又何苦用外物强行催动,于事无补。”
叶翟修行,向来疏懒,难得有近日这般静心举动,更休说是安心闭关明心,自是令那位老仆极上心,取出早已落满尘灰的古书来,仔仔细细炼丹熬药,实指望能将叶翟境界再拔高一截,此刻闻言,却是叹气不止,但仍是不曾停下手头活计,添柴加炭,忙活个不停。
破开二境,三境便非是内气积攒多少所能破的,既称灵犀境,便是灵犀一至即可破关,若无一瞬灵犀,即便平日里修行再多勤勉,到头来仍旧是深陷在这等关口当中,难以坐二望三,更难以超脱虚念两字,直达彼端。
山上一晃数百载,若是遇上灵犀,凭叶翟数甲子积攒下的内气,水到渠成,没准能直直迈入三境山巅,可这阵灵犀意,似乎来得过于迟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