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姑娘又要到何处找寻?”
“谁人都可讲出几句道理,但真若是做起来,端的是极艰难。”
女子无奈,神情黯然下来,“如今许多百姓都知晓何谓仙家,何谓修行,但真能跨过那道龙门的,少之又少,两者道理相通,即便是晓得其中道理,末了仍旧是不能免俗。”
女子言罢,突然朝陈邬丹田处瞧过一眼,虽无多少精光,但此眼过后,陈邬原本平和神情,骤然转变,蹙紧眉头捂住小腹,一时颇觉有些痛楚,虽说有些疑心那女子作祟,但却不曾问出口来,只得暂且咬紧牙关忍痛。
“既然想去天下转悠一番,为何不去?”青衣女子食罢那半截烤兔,不知由打何处寻出卷书来,递给仍旧吃痛的陈邬,笑意释然,“你小子其实也是福源深重之人,只可惜早年间经络受了拥堵,又未曾遇上高人破去浑身阻塞,故而难以入得那道龙门,今日这烤兔虽说火候欠佳,但着实叫我这孤魂野鬼,想起不少陈年旧事;这卷古籍倘若卖与仙家,也足可保数辈富贵无忧,是要越龙门,还是要自家过得富足,皆在你一念当中,就此别过。”
狂风骤然而起,青衣女子身
形,转瞬不知千百里,唯余陈邬手托一卷古籍,愣愣坐到原地,良久也未曾回神。
外出闯荡的时节,的确听闻过修行中事,不过就凭陈邬自觉,自个儿这天资即便习武,恐怕亦是庸才,磨砺个几十载,兴许也闯不出丁点名头,说破天去也不过于偏僻地界镖局当中,做个走镖吃尘的穷酸镖师,姑且要时时舍出性命去,至于跳脱龙门,一步迈入天下武人寝食皆念的仙人境界,想都不曾想过。
直到女子去后近两三炷香功夫,陈邬才略微有些动静,瞧瞧眼前书卷,揪住自个儿耳根,狠命拽起,疼得一阵骂娘。
但到头来,男子也不曾翻开那册书卷,斜靠柴堆,听闻周遭篝火当中干柴炸响,又抬头瞧瞧当空皓月,全无丝毫睡意。
迈得龙门,不迈龙门,心头江湖事,行侠事,与数辈无忧,发妻乐怀,瞧着并无矛盾之争,可仔细想来,到底也是有些相悖。
凤游郡首府城中,马帮当中如今坐镇的贺兆陵,接连调起十余拨人手,去到首府城中各处找寻那位白葫门门主,倒是特地吩咐过不必伤及性命,若是探查清楚,便先行一步回总舵通禀一声,再做决断。按说此事出时,帮中动作奇快,再者首府城中乃是总舵所在,自需多加防备,日日皆有人手潜于首府内外,却是无人瞧见有形似叶翟者出城而去,理应尚在城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