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南公山中人,未免忒好管闲事了些,那妖物境界固然不低,但想要伤爷爷体魄,压根便是痴人说梦,怎么敢劳烦吴霜首徒亲自前来,杀鸡用牛刀,难免过了,叫旁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江半郎对付不过那妖物。”
书生出行并未带冠,而是简简单单挽起发髻来,听闻此话倒是并不在意,又是作揖行礼,满头青丝如瀑滑至面颊,好言好语道,“岂敢如此,江宗主的本领,在下早有耳闻,只是许多年未曾瞧见,总要想着替江宗主解决些事端,正巧这妖物在此伤食百姓,拼着自个儿境界微末,也要帮衬一二,还请宗主勿要见怪。”
一指点出,足足有几十丈长,尤善控水手段的妖物,却是反过来被条条如银勾般的江水锁住,再难挣扎半分,就连那条粗壮长尾,亦是动弹不得,只瞪起一双巨眼,嘶吼不止。
书生一席话讲得流畅自然,原本旁人讲出,兴许或多或少有两分惺惺作态的意味,但从书生口中吐露,却毫无虚情假意的端倪,平平静静,和善自然。
莽汉轻咳两声,也晓得前有台阶好下脚的理儿,否则以他方才的状态,休说是从容应对,能否在这滔天水势下身负重创,亦不可知,于是也略微收敛了言语,叹气道,“每回瞧见你们南公山中人,老江我都有些心气别扭,六七载前遇上你时,你小子还不够三境修为,原本以为吴霜首徒也不过如此,可下回再见,你柳倾却自然迈步入三境,甚至我都尚且瞧不出深浅;今日复见,你这小辈举手投足之间,已能将四境妖物牢牢锁住。吴霜座下南公山两个小辈,可当真是要把颐章境内的修行山门风头皆尽压过了。”
一时间唏嘘不止。
“江宗主着实是言重了,”柳倾摆摆手,替江半郎渡过一道内气,缓言道,“且不说江宗主修为深厚,座下弟子,更是大有才气,听闻这数月间迈入三境的,足足有十几位,端的是叫人心生艳羡。”
“徒众虽多,但无一迈入四境;宗中三境迭出,可宗主却只有四境,”江半郎摆摆手,神情甚是萧索,运起内气逼出周身猛毒,“话说回来,你家师父,如今还未踏入五境?算下日子,闭关已有几月,倒是叫人心头焦急。我倒还指望着吴霜破境之后,多来我山中闲聊一番,即便是将我山中天材地宝一并顺手拿去,能得来极境之中的心得,也能算我捡了份便宜。”
江畔云仲听得真切,不禁有些汗颜,自家师父名声,看来当真是无人不知,不论是道首李抱鱼,还是眼前这位瞧来便极不靠谱的一宗之主,似乎都晓得吴霜的脾气秉性,向来都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