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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闪动,仅十息便杀入江潮之中,剑芒才欲破开江流,却是无端被江水抵住,破之不得,似乎是起剑斩棉,剑锋尚不足断去层层叠棉,而一往无前乘风而起的剑势,却是被轻描淡写震退开来,再不能进。
而潮头却是分出一线流水,虽说只是区区一线,但整条江水中的一线潮,何其之重,从丈
许外奔涌直下,恰似惊雷滚落沉沉土台,江潮来势凶狂暴戾,冲少年方向直直垂落。
少年闪身躲过,抬剑便是叠瀑式出,磨炼流水剑谱时候已久,此刻以流水剑势再演叠瀑,更是两两相宜,一时间圆润通达,数剑之下,硬压得一截江潮平复,溅落在地,再没半点方才的浩荡势头。
流水谱尤重神,与叠瀑不同,后者重在以力破局,只求威势力劲,一剑始出则无前无阻,立身一丈之外,亦觉剑风扑面,本就是以力势破敌的连绵剑招,辅以云仲快剑频出,一浪高过一浪,更是难寻破招的法子,故而往往可收得奇效;眼下流水剑谱同样越发纯熟,神意犹如清风抚柳,流水辗转不绝,使得叠瀑一式更是衔接得极流畅,一剑快似一剑,片刻之间抵住砸下的一线江潮,断水数分,竟是平分秋色。
可即便是少年如今念头通达,接连出剑顶住高天落水,妖物
境界,却实在是太过高渺,如此一线潮,岂止百里长短,源源不断,腾空引起,力道却是丝毫未曾减弱,直直砸下,绕是少年出剑时候脚步不停,却始终被滔天水势所掩,寻不出空隙前去搭救江水当中的惶惶百姓。
天上八面水来,飞流巨瀑,对上少年剑招,叠瀑对叠瀑,足足僵持近乎半炷香光景。
周遭尽是浩荡江水,而少年稳稳立身正当中,剑光不止,翻飞绽华,譬如银鲤翘尾,白鹤亮翎,尽力同那潮水作对。
远处楚筠许磐两人瞧见眼下这般情形,心头亦是震动。虽说已然晓得云仲乃是仙家弟子,但如此剑势,依旧叫人心惊,这么一条江潮,仿佛真能被这少年持剑尽斩,寒光翻动,被少年破开的江水,已有数丈长短。
“这小子的底子,当真是扎实到叫人胆寒。”许磐缓缓出言,眼中精光闪动,紧盯少年掌心当中的剑光,亦是有所明悟。云仲此番并未露出半点剑气,大概便是不愿叫妖物看出根底,仅二境的修为倘若展露内气,八成便得被水中妖物当做块滋味尚可的茶点,太过涉险,故而只以剑术断水,也是无奈之举。
与许磐若有所悟相比,楚筠眉头始终深蹙,往江中看去,打方才起,那妖物便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