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下山一回,顺道带回了瓢溪水,与一本卖相奇差的旧书,随后便叫上云仲,同去丹房。
不过路上书生神情,却是并无半点轻快。
一来是因虚丹难成,二来便是因方才应下钓鱼郎那席话,连他也不晓得究竟是对是错。
仙家山门之中若无五境撑腰,终归难以使宗门稳重如山,可要想当真落脚立住,便得受五绝掣肘,而吴霜却偏偏与五绝仇怨深重,故而破境之时,只怕南公山要收的打压冲击,天下少有。正因如此,柳倾只好将手段尽数布出,连山下钓鱼郎的条件,也只得暂且应下,至于后者究竟能出几分力,替南公山抵挡住五绝几式,书生心中全然无底。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破五境便是凶险至极,谁也没成想吴霜竟在破关的节骨眼上,还出手助云仲纳云海剑意为己所用,既如此,吴霜五境破关一事,只怕天下高手已然尽知。
能否撑过此一劫,全随天命。
因此书生的面色如今即便说不上难看,也绝无平日的清淡平和。
“师兄,丹房到了。”一旁的云仲忍不住出言提醒,这才使得柳倾略微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却见丹房房门已在面前,再走上一步,便要迎面撞到门上,略歉道,“最近心境有些虚浮,还要让小师弟费心,实在不该。”
少年犹豫一阵,不等书生推门而入,先行开口试探道:“师兄近来,究竟有甚烦心事,不妨同师弟说说?就算是帮不上,起码心里也可舒坦一阵。”
柳倾一笑置之,“连小师弟都看得出来,看来我近来心思是有些重,不过眼下要是同你说了,于事无补不说,还要拖累你心境,还是先行破关为好。”
话虽如此,可书生手掌触到丹房门的时节,还是回头问道,“小师弟,你觉得我这师兄和咱家师父,到底是否称职。”
“那是自然,”云仲乐呵道,“山上日子,大概便是师弟过得最为自在的时候,有师父教有师兄帮,自然是称职得不能
再称职,师兄何出此言?”
柳倾低眉轻叹,“要是师父师兄护不住山门那天,也能算称职么。”
“算的。”云仲不假思索。
“如若师兄师父护不住山门,定是已然出过十二分本事能耐,若是有强手来犯,撑不住山门,也自然怪不得师父师兄,再寻个地界住就是。”少年抬头看着柳倾复杂面色,朗声笑道,“听人家说,留得青山在,自是不怕没柴烧,人在就好,南公山若是没了,自然还有北公山西公山,何处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