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与夫人二人。
“多喝些羹汤,这些日来听人说朝中清闲,好容易有些空,为何不多出外走走,也好减减你腹内肥膘,何苦偏要同我在房中枯坐。”林夫人替对座之人舀上一碗羹,缓缓递过去,轻声道。
“春来时节,外出走走本是应该,可我这身肉,只怕也走不出多远,”林陂岫身形,数月之间已然消瘦数分,好在原本底子厚重,不然此刻便是形销骨立,此刻无奈摇头道,“我这身肉,囤积多年,却没成想险些一朝尽除,这还让我减个甚?夫人这话,怕不是想让我死在府中。”
林夫人晓得这乃是玩笑话,嗔怪道,“也是也是,相公如若没了这身肉,哪里还能抵得住几房小妾谄媚,恐怕此刻便已然是清瘦得紧,多喝些羹汤,亦是无用。”
林陂岫闻言,轻声咳嗽两回,略微有些局促,“夫人呐,日后给相公留点薄面,起码在旁人面前,万万不可如此言语,叫人听了去,多丢颜面。”随即便将碗中羹汤一饮而尽,面上更是舒坦了许多,“还别说,我喝过不少羹汤,可即便是御膳,亦是未曾觉得好过夫人做的,当真是怪事。”
夫人掩口轻笑,“陛下年纪大了,御膳也不见得能尝出滋味,你怎的也吃不出珍馐滋味来?”
闻言,林陂岫将眉头猛然一皱,重重放下碗筷,“夫人,还请谨言,方才这话,说不得第二回。”
这些年都说陛下身子骨薄弱,年岁渐长,只怕没几年寿数,看来
也是胡言乱语,亲手斩去五六颗大员的大好头颅,脸色不变,气息稳固,哪有半点颓败之意?
虽说面前菜式齐全,且滋味极好,林陂岫此刻亦是无心去尝,将碗筷一推,面色阴沉。
“近数月以来,你一个女子家,兴许不晓得京城如何变动,纸面上被调离皇都的官员,你当是真跑到是非之外享清福去了?那文书上头朱笔批的,大都被夷去三族,杀了个干干净净;京城百姓说城外六七十里处,开了片足有一二十里的旺盛花丛,那哪里是天降祥瑞,分明是尸骨做的肥!”林陂岫压低了声,目光之中,皆是狰狞,直到面前桌案也随两腿微微抖起,才略微松开牙关。
林夫人如闻惊雷,却急忙用两手捂住口鼻,浑身颤栗。
在朝堂之上顺风顺水数年的林陂岫,直到羹汤微冷时,才缓和了面皮,幽幽讲道:“这等事,本不该同你讲,可我就怕即便我自行请贬两级,陛下做完正事,也得同我秋后算账,故而先行将此事交代给你听。那几个妾室,平日闲来无事,拿来养养眼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