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便落得个身无分文,好在叫过路商旅所救,这才堪堪回到家中,并未饿死在路上。”
“听闻归家过后,这位破落户在镇口只说了一句。”
“保暖思异,饿急吃粥甜如蜜。”
胖子仔细想了想,再想想这些年以来下山,瞧见村落当中有人捉到鸡兔后的欢喜模样,猛然想明白了些事。
南公山到底是仙家宗门,银钱怎会是稀罕物,更休说他钱寅还有赚银子的本事在身,即便扯个算卦布幡,凭借算命的高明能耐,四处转转便是盆钵皆满,除却龙肝凤髓这等无踪无影的吃食,口体之奉怎会差于旁人。
但若论起穷苦之人,桌上有荤菜可添,就已然算是福分,哪里还有腻味一说。
“到底是未曾吃过多少苦头呦。”钱寅起身,再度看向蹲坐地上的少年时,神情已然是正色,“师兄受教。”
云仲急忙连连摆手,面皮有些愧意,“师弟我这几句本就是无心之谈,师兄没责怪逾矩,就已经算是宽厚,何来受教一说。”
“我也是随口一说,放在心上作甚。”胖子拂去衣袖上的尘灰,心里想的却是令一码事,“得了,师弟且练剑就是,我还得去研究丹方,总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兴许师父说的变数,也没多久喽。”
“师弟回见。”钱寅摆摆手,自行往丹房而去。
身后少年扯下一条兔肉搁在口中,停顿再三,扫扫四下无人,过后才从怀中掏出枚酒壶,轻轻凑在鼻下嗅嗅,嘟囔了句好酒,握住右拳,一饮而尽。
二境而已,死活也得入。
经年累月入不得
,丢人。
北风搅云,腾烟起雾,譬如秋湖,游斩八方。
少年拽出腰间长锋,学着吴霜那日出剑的姿态,像模像样朝山下云海斩出一剑,接二连三,剑风不绝。
少年眉眼越发紧皱,剑柄却握得越发瓷实。
有剑瀑高挂云海,倏然而逝,似云海当中跳出头龙鲤,挺头摆尾,腾跃过后,朝海潮之中砸去,溅起滂沱云雨。
少年回头看去,瞧见楼宇最高处,有位踏着剑的仙人冲他笑笑,慈眉善目。
那剑托住的仙人也瞧见了自家徒儿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忍俊不禁。
“这鬼模样,哪像个剑客,更甭提大侠了,就不能忍忍,臭小子。”
不远处赵梓阳擎着枚铜棍,双腿战战,只瞧面色,同在崖边挥剑不止的少年也是相差无几,谁也不晓得从天光未亮,直至如今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