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敛的章维鹿,袖口挂着一枚玉坠子。
十斗川山势高耸入云,轻抬望眼见日头,似乎是相距极近,于是玉坠上头的那方姓氏,便如拢了层掺金丝的锦缎,分外明朗。
跟随前方中人身量的白负己,与身长九尺有余的北堂奉,秋月里赤脚的章维鹿,就这么一步步往十斗川中而去,目光所及,皆是连绵军帐,
镇南军正处在十斗川山顶,除却山下偶尔放置几位巡防军士,除此之外,绝大多数还是在山间起居。仅山巅处的军帐,就已铺得绵延数十里,更有些军帐坐落在凹石之中,形似一口海碗倒扣,错落不一千奇百怪。
“齐相家中公子,听人说从小便涉足武道,早早离家去到仙府,想必少有踏入军中的时候,”还未去到会客帐,白负己便停下脚,转头朝四下打量的章维鹿笑道,“恰逢如今镇南军正值秋练,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如先去去瞧瞧,至于来此的目的,回头再到会客厅中相商就是。”
“自然是极好。”虽说跟随白负己回头的北堂奉,依旧是没给半点好脸色,横肉遍布的面皮之上,带有两分跃跃欲试。
可章维鹿只是笑答道,“素来听闻镇南军毗邻颐章国界,军容之盛,称得上是威名远播,晚辈的确想见识一番。”
白负己也是满面笑意,“那便再好不过。”
一位是朝堂之上能同齐相平起平坐的镇南大将军,一位是初出仙府却心思缜密的齐相府上庶长子,分明相差近乎二十载岁数,此刻却是明刀暗箭,落子听盘声。
十斗川上有虎啸声渐起。
“今儿个山顶,似乎忒热闹了些。”十斗山下溪水旁
,一位敦实军卒正盘腿举着柄二丈长短的钓杆垂钓,微微眯起双目,朝十斗川上观瞧。
随即这敦实军卒脑门上便挨了一指,“练武便是练武,观瞧川上作甚,你一个小小校尉,难不成还想替那位分忧解难不成?”
来人身形亦是敦实,个头比那位垂钓的军卒还要矮些,此刻拎着壶酒水,似是有些疑心,朝四周张望许久,这才一屁股坐在军卒身边,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刚从北边镇中酒馆打来的,那掌柜娘们儿也真是,光这么一壶滋味寡淡的熟刀酒,就要了我二三十文铜钱,晦气得很。”
被结结实实戳了一指的汉子,脑门上只留下道白印,此刻嘿嘿笑道,“酒不值钱,莲子酥才是顶值钱,得亏人家只卖与你,不然还是坏事。”
刚坐下的汉子愣了愣,随即险些跳起身来,恶狠狠剜了说话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