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席话过后,读书人只是笑笑,眼中并未有半点光彩。
他说,在大师心中,是否一生只为佛门兴盛,以身养佛?那既然如此,若是朝堂官府并不修葺寺庙,上香祭拜之人不出香火钱,大师还愿以身养佛否?
老僧思量片刻道,贫僧愿意。
书生说我并非佛门信众,故而也不懂大师为何愿意,我只晓得殚精竭虑的心血之帖叫人盗取,拿去赚得功名,这般齐陵朝堂,我不愿再踏足一步。
所以齐陵少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书生,江湖中却多了一位行事严密,鲜有失职的商队当家。
常言道己不由心,必定身不由己。
可想由心而行,却总有人不答应。
当家的无声笑笑,睡去了。
商队前行虽说不快,可行路日子已久,渐渐已抵齐陵西南处。
齐陵西南的天气,逐渐便有些颐章国北边的滋味,天景多变得很,兴许头晌还是艳阳高架,少顷便是滚滚黑云压来,降下一场痛痛快快的连天狂雨,令人应接不暇,避无可避。
陡峭山峦与荒漠渐渐将冲天草木替代,渐有荒凉大气之感。
齐陵西南曾有古国。古记当中曾有记载,古国乃是千年前一位王侯所建,于当时称得上是穷奢极糜,恨不得将天下珍宝美人皆汇集于此。南北纵跨近百里,当中有城无数,于当年可谓天下独绝。
然岁月悠悠,
古国早已衰败,徒留一座座残破城墙与破败宫阙,停驻于广袤原野。
商队缓缓前行,已至古国以内。
云仲在睡梦之中,被唐不枫强行拉起,刚想发作,抬头却见到这处苍凉古迹,目光登时便有些呆愣。
要晓得师徒二人一路上,大抵皆是从十万山中行进,罕有人烟,多是山峦巨树,草木乌啼,数月行程,令云仲看得实在有些木然。眼下苍凉大漠入眼,令这位少年欢欣不已。
“瞅你那没见识的模样,这地儿我走过不下五回,早就看得没甚滋味儿了,难不成还有甚特别之处?”唐不枫见少年呆愣,故意奚落道。
少年仍是目不转睛,嘴上却不闲,“见得多了自然无感,哪怕宅子毗邻名山大川,瞧得多也是寡淡无味。等我到你这岁数,差不离也是波澜不惊。”
“这话说的诛心,我年纪也不大啊。”唐不枫顺手从地上薅起一根长梗枯草,叼在口中。
自打知晓云仲车厢当中有好酒,这唐不枫就鲜有住在自个马车中的时候了。常常云仲整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