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宽袍大袖御剑而行的,正是从齐陵加急赶回的吴霜,而对面吴霜口中的老毒物,却正是方士杨阜之师,倾城蝉之主。
两人方一照面,言语之间便有诸多摩擦,可谓是针尖麦芒,毫不相让。绕是吴霜也未尝想到,那日以剑气剜去这老毒物弟子髌骨,并未再造杀债,竟然真个引来了正主。
种种变故,的确令他始料未及,无奈之下,吴霜随处寻了一伙前往颐章的商队,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仲顺手塞入其中,还倒贴进不少银两。
若是以吴霜平常的性子,两枚铜钱都得同人计较上几炷香的功夫,可一遭却叫那当家胖子狠狠要了一回价,楞是耐着性子未还半文钱。
非是吴霜破天荒大方,毕竟以这老毒物的名声脾气,万一若是等不及吴霜归来,打破山门,他这这一身家底,就得被清扫一空,连同几位弟子的性命,都得折损大半。
老毒物行事狠辣无常,几乎在江湖之上人尽皆知。
故而吴霜等不得,连同云仲安危,也只得暂且搁置,先且转过头来,应付山门祸事。
“看来我那徒儿髌骨,的确是你出手剜去。”老毒物桀桀笑道,“都知道你吴霜若是占理,从来对阵之前不说半句废话,可要是不占理,则先从言语中讨来点便宜。”
“笑话。你这老毒物借与徒儿那倾城蝉,险些将我徒儿害死,我这当师父的,怎的就不占理?”吴霜嗤笑,甚是不以为然,“既然各执一词,倒不如好生过招来得爽快,拳头大的执掌规矩,如何?十年未见,还是打上一顿当做重逢之礼,更合乎你我心意。”
“没想到一别十载,还是你吴霜与我最是脾气相投,如今这副富态模样,真还比当初形销骨立时讨喜了几分。”黑袍之人爽朗一笑,手头却是丝毫不慢。弹指之间,足下近半倾城蝉便飞射而去,直奔吴霜面门,端的是狠辣莫测。
当今南漓使毒蛊者,无出其右,凭的就是这一手睥睨天下的养蛊之术。这等年份的倾城蝉,凶
狂暴虐与筋骨之韧,断然不是当日杨阜手中毒蝉所能比拟的。
此刻方一出手,便使得吴霜难以应对。
剑气纵横。吴霜堪堪抵住头一波悍勇攻势,脚下青霜颤鸣不已。
黑袍人收拢毒蝉,眼神有些狐疑。除却吴霜门下弟子故交,恐怕如今天下九国当中的修行人士,再无人能如他一般了解这位老敌手,即便是十载光阴寸步未进,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才是。眼下毒蝉并未尽出,按理说,以吴霜的境界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