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道拍了拍李长安肩头,李长安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拉着走了一步。 眼一花,他已站在城头,脚下行人如蚁,密密麻麻,想到方才他也是其中之一,不由有种别样的感触。 吴子道指着下方:“这样看,他们有什么差别?” 李长安不知他何意,答道:“大多一样。” 吴子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你对元帝这人,知道多少?” 李长安道:“元帝几乎以一己之力便将道门驱出东荒,当得上一句天下无双。” “不错。”吴子道叹了一声,“有元守一在的大承国才是大承,如今他才离开三百年,如今也是独木难支,虽有李知谨撑着,却也是独木难支。” 说着看向脚下城门:“当年他以为玉京已是永固金城,说纵使整个西岐覆灭,此城也不动如山,只是他在位之时一切都太顺利,却没想过王朝和瓜果一般,素来都是从里头开始烂的。” 李长安道:“听前辈此言,大承国似乎已危在旦夕?” “这又言重了。”吴子道摇头,“瓜果太大,要烂透也非旦夕之功,罢了!扯远了些,王朝兴替之事古已有之,又有什么好谈的!老夫带你来城头,是让你好好看看这城。” 李长安低头看了看脚下,大块的青砖足有三尺长一尺宽,色如青铜,这时吴子道却道:“且看天上。” 李长安闻言仰头举目,只见城楼旗杆直刺白云,上方空无一物,他心中却有异样之感。 正这时,眼中画面陡然一变,八荒刀不知何时与他合为一体,斑驳纠缠的因果之线铺满整片青穹,密如罗网,不住崩裂又连接。 这罗网正中央有一面古镜,遮天蔽日。 那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不方不圆,没有丝毫雕饰,通体澄澈如同琉璃,散发着朦胧黄光,无数根丝线缠绕其上,凌乱又井然有序,就像纺锤一般。 镜面倒影着整个玉京城与进入城门的众人。 “这是……”李长安喃喃道:“一元镜。” “不错。”吴子道点头,“也是因为有此镜在,元守一才放心离开。此镜能鉴天下众生,入玉京城之人,被此镜一照,便会原形毕露。” “元帝竟有如此造化之功。”李长安感慨,又道:“有一元镜在,朝中忠奸岂非一眼可辨?” “一元镜可不会管朝堂之事,元帝一元镜留镜在此,防的不是人。”吴子道意味深长道。 “防的是什么?”李长安怔了怔,只觉吴子道神情有些古怪。 这时,他心中猛然一悸! 只见天上古镜忽然大放毫光,原本静止不动的镜面也突然旋转,因果丝线缠绕流动,一根根丝线将李长安捆缚住! 万束光芒凝成一线,笼罩李长安周身! 李长安一怔,忽觉一股莫名的恶念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