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韩苏儿躺在床上却没闭眼,白天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 “都怪我,把长安哥哥都牵连进来了,袁先军不是善茬,长安哥哥若因为救我而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她幽幽叹了声,心中懊悔,担忧着,凌乱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吱呀—— 随着被推开的屋门,灯光像孔雀开屏般铺满地面,将军府总管带着五个家丁迅速闯进来。 一家丁悄悄用衣角擦去掌心汗渍,“将军嘱咐过不得怠慢他,辛总管,咱们这……” 辛总管低声道:“现在哪还有功夫管这个,容郎君的事不查清楚,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人呢?” 他提起白皮灯笼,却没见屋里有动静,心里一个咯噔,忙吩咐下人点灯,又走向帘子后的床榻,灯光一晃,见到床边一道人影静静坐着,直直盯着他。 哎呀一声,辛总管险些没拿稳灯笼,待看清床边的韩苏儿,心中大骂这人怎的跟鬼似的,沉声问道:“你坐这儿做甚么?” “等你们来。”韩苏儿道。 “你知道我们会来?”辛总管像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都伸手握住兵刃,心道这韩苏虽然模样秀气,手底下功夫可不弱,若真豁出性命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决计讨不了好。 韩苏儿却视若不见,淡淡道:“袁将军死了个男宠,这事在将军府闹得沸沸扬扬都好几个时辰了,我当然知道。” 他怎么如此镇定?辛总管心中惊疑不定,拿捏不准韩苏儿的心思,他沉声道:“那你可知道我的来意?” 韩苏儿道:“知道。” 这时下人点了灯,屋里亮堂起来,六人齐齐来到床边。 辛总管把灯笼递给下人,“容玉的死你如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该死。”韩苏儿笑了笑,“不过我倒没想他竟死得这么容易。” “这么说来你承认是你动的手?”辛总管面沉如水,心里觉得这事不大对劲,对方承认得也太痛快了。 韩苏儿道:“是他自作自受,今日他为我送粥,我见他神色怪异,显然没安好心,便试探了几句,他却慌了阵脚,我便把他送来那碗粥给他灌了下去,而后他就疯了似的说些胡话,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这……”辛总管怔了怔,这才知道事情缘由,原来是容玉想给韩苏儿下毒,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坑了。 “你没追出去?”他不甘问道。 “不知是谁说过叫我不得出此门一步,眼下却又让我追出去。”韩苏儿嗤笑道。 “总管大人,现在怎么办?”边上家丁低声问道,原本辛总管的打算是先拿下韩苏儿再说的。 辛总管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良久才一挥手,“都跟我走!” 西院偏房内,李长安坐在桌前,一灯如豆,他将八荒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