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拙背着书箧停在淮安城门前时,被眼前景象惊得怔了怔。 只见城门紧闭,一队守门的城卫兵刃齐出,脸色在桐油火把光芒映衬下,阴晴不定。 “什么人!” 见他接近,便有甲士扬刀喝问。 远行归来的徐不拙上前递上名籍,疲惫道:“淮安徐堪,请诸位开门,放我进去。” 甲士接过名籍,借着火把光芒看了看,随后又仔细打量了这风尘仆仆的少年几眼。 “嗬!是徐三首徐大才子!” 边上又有城卫打量徐不拙几眼,点头道:“是他,我认得。” 城卫们这才松了口气。 “这就当年那神童?听说县府院三试都考中案首的徐三首就是他?” “可不是?不过徐三首的名号并非这么来的,据说他连写《饿骨》、《冻殍》、《大鼠》三首诗,讽刺时政,这才人称徐三首。” “人说他才高八斗?我看倒个自命清高的书呆子……” 城卫毫不掩饰地议论着,其中一人对徐不拙阴阳怪气地道:“徐大才子,我等奉命守城,若夜间私开城门被哪些奸人溜进去可担当不起。” 又有人问道:“徐大才子,这次到洛华郡第四回乡试可考中举人了?” 徐不拙脸色一白,另一人又道:“只怕是中了,徐大才子若中了举人,我们位卑权轻,可不敢拦您啦。” 几人早知徐不拙名落孙山,却是故意讥讽。 “是谁给你们的底气?”徐不拙形容疲惫,但话语掷地有声。 城卫一愣,不由自主便道:“没,没谁。” “死灰亦可复燃,我徐不拙年方弱冠已连中三案首,你们就断定我会止步于此?” 城卫被他双眼冷冷看着,没来由一阵心虚,“你……” “还不快开门!” 徐不拙厉喝一声,几个城卫身子一颤,齐齐将城门打开了一条缝。 徐不拙目不斜视,大步走入,几个城卫才对着他背影指指点点。 “他那三首诗得罪了官场上大半人,就连那位都敢暗讽……” “这话可不是咱们能提的。” “呵,死灰复燃?这种愣头青,再燃起来还不是一泡尿就浇熄了。” 走入城中,徐不拙见到远处有大队城卫兵举着火把来来往往,情势似乎十分紧张,但他却没心思去管那些,来到一处无人的茶摊上,坐下疲惫地叹了口气。 “剑患不知其锋,人患不知其拙……” 他喃喃自语,回想起当年自己刚被老师收为弟子的时候。 徐不拙本名徐堪,城郊贫农之子,生母难产而死,天赋异禀,三岁识字,五岁写诗,县丞严烜之赏其聪颖,破格准他入县学读书,还出资相助。徐堪八岁时,其父因劳累受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短短两月便逝世,从此徐堪成为孤儿。 徐堪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