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自来信奉黄道吉日,休言君王嫁娶,便是民间喜事,亦要择一好日子。陆谦大婚,自然便是如此。由入云龙公孙胜出马,盖无不好。
此类事避凶祈吉求安,民俗事象,不能简单地归于封建迷信。在陆谦看来,这更是一种文化。虽说于后世年轻一辈来言,确实繁琐。
喜日还未到,益都城内,大街小巷已经遍盈罗绮,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罩楼台。说的就是这益都城。
方天定还是第一次来到益都,自从当年一别,惶惶年余光景,却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他方天定再不是单单是方腊的儿子,更是南国太子,受封南安王。
方腊一个‘圣公’封自己的儿子当王,这“圣公”果然很厉害。
一年多光景过去,南北两边关系依旧亲密。就比如眼下,梁山从外海内河两条线路,向方腊军持续输入铁料、皮革。以来换取江南的丝帛粮米。
谁叫江南之地虽富裕,其境内却缺铁少铁。大江之南的铁矿,更多分布在岭南,也即是粤地。其在宋朝仅产铁五万余斤,到了哲宗时期,铁课就已接近三百万斤。也即是说,南广一地明面上的产铁量就已近乎一千五百万斤。再有便是福建路,而后为荆湖,最次是江南西路。
如此情况下,两边便存在着先天上的互补。
陆谦控制着北宋四大铁监之二,又与辽地女真通商,铁料、皮革自然优厚,而南方掌控江南,丝帛米粮丰盛,又因海贸断绝,其现如今唯一之出口,就只有陆齐。
而陆谦以物易物,从南方收入丝帛、粮米,其一用来养军,二用来养民。
自秋收后气温转凉时,齐鲁之地便以粮米丝帛为诱,调动农民百姓之积极性,维修道路,开挖水渠。宋末时节,赵佶怠政,其下官府亦多无所作为。梁山军纵然以俘虏修补道路、河堤,可偌大的齐鲁,怎可能轻易便做完?
且一县之中,道路先放一边,水渠一事,亦是重中之重。老百姓可以不走路,但不能不吃饭。
看看齐鲁之地有多少田亩,其中有多少水浇地,又有多少旱地?后者可只能年年看老天爷脸色吃饭。
而若是水渠修筑好,那就是另一个模样了。
水车、翻车、风车,多的是汲水手段。
但百姓是无组织无头绪的,他们合起来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若没有一个明确的引导。那就是一团乱麻。
陆谦如是便以丝帛粮米为诱,引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