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肖觉得自己在丧失意识的那刻想了挺多事。不过他还是没太明白旋钮四到底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得好好问问。他的思维还停在这句话上,紧接着就感到自己醒了。
稻草人站的地方只剩一大片不规则的深色印痕,光秃秃的,连灰尽都被风吃的干干净净。卡木利木德木乐木和啸哭之波两个幽灵乐团的乐手走的走,散的散。
维里·肖抬起头,看到旋钮四的黑色领结漂浮在脑袋上空不远。
特别冷。
“怎么了?”他坐起身,感觉浑身疼痛,清楚这次附身的时间绝对不短。“你反对?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维里·肖随口埋怨,爬起来左右张望,估摸是否还有把幽灵乐手们再次叫回来的可能。
】
眼看着是没什么可能了。
破破烂烂的广场地板正翘在半空,此刻嘎吱一翻,把所有的乐器都吞进地底保存——这是明显的收工信号。一只幽灵蚊摇摇晃晃地擦过他的耳边。
“下次见。维里·肖先生。嘤嘤嘤。”它甚至懒得叮他一下就飞走了。
看见他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剩下的乐手们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肩膀以上不动,肩膀以下解散的速度顿时乘以几十。只是愣神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的幽灵乐手都撤退了,只剩满目荒凉。维里·肖左右转转,几次想开口阻拦,最终放弃了挣扎,向旋钮四摊了摊手。
“可恶。看来今天只能这么结束了。”他摇了摇头,决定把剩下的时间废物利用:
“对了。你是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找坏骨头乐团的代表呢?”
“你记得没错。就在刚才,我已经和他谈过了。”
“你自己和他们谈?”维里·肖瞪起眼睛。很快意识到根本没必要惊讶,旋钮四当然是附在他身上,以他的身份去的。
“怎么样?”他重新开问,一问一长串,“怎么说的?你怎么说……不对,我怎么说?然后他怎么说?他们怎么说?结果好不好?”
“非常不错。”
怨灵后裔回答。它无动于衷的脸孔在领结上方若隐若现,泛着隐隐的青色。“他们答应听从你的要求。我把合乐的乐谱给了他们——我再次建议,维里·肖先生。正经的文件应该被放在正经的文件夹里,在许多具有艺术气息的绅士面前从自己的裤腰里摸索文件并不是一件优雅而礼貌的事情——而且对你的形象严重有损。”
他停了停,似乎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