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从中午十点开始等。他穿了件新的毛衣,在沙发上坐着。祁禄得知周子轲今天提前回北京, 中午就要过来。他瞧着汤贞状态不错, 脸上大约也因为期待, 很有些神采, 祁禄忙完了自己例行的工作, 穿上羽绒服就下班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 从十一点到十二点, 到下午一点、三点、五点……窗外,冬日的太阳越过了窗外,把窗框的影子拖得越来越长,逐渐向西沉去了。
汤贞嘴唇有些干了, 这么颤颤的。他等了太久,望着窗外, 该喝点水。可汤贞只是这么坐着, 坐在小周早晨让他等的地方, 一动也不动。
天已经黑透了。无论汤贞多么期盼着天再多亮一会儿, 时间真的过了这么久。手机在他腿上一直震, 汤贞低头看去, 屏幕上显示着祁禄的来电,是提示汤贞看短信的。
“你晚饭也和周子轲一起吃吗?”祁禄在短信里问,“平安夜你们一起过?还用我过去吗?”
汤贞拿起手机,他按下了几位数字,又半途立刻放下了。
小周可能在工作?
飞机落地,在机场跑道上不断滑行。周子轲在酒店就睡了一个早晨了, 眼下又在飞机上睡了一个下午。有空姐挨着头等舱的座位唤醒旅客,周子轲把冬季的毯子放到一边,在t恤外面穿上夹克,他没有打火机,只嘴里咬着一根卷烟。有空姐提醒他,机舱外很冷。
舷窗外,北京的天早已黑透了。周子轲下飞机的时候有空姐兴奋地问他是否可以合影。
笑容凝在空姐脸上了,因为周子轲三两步走下去了,头都没抬。
艾文涛开车亲自来接机,兴奋得很。周子轲见了他,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容。不少保镖跟来了,周子轲坐进了车里。他拿过艾文涛车上的打火机擦出了火,点了烟,第二件事才是拿出手机打开了。
艾文涛在旁边开着车,说吉叔知道你今儿要提前回来,高兴坏了:“今儿可是平安夜!我听说吉叔安排人在家布置了一天——”
周子轲嘴边轻吐出一撇烟来,他低下眼,瞧眼前的手机屏幕。
未接来电正疯一般涌入他的手机,都来自一个叫做“阿贞”的名字。
哪怕在最失控最沉沦的时候,汤贞在周子轲眼前也只是深呼吸着,软发松散,睁着一双泪眼低喘。他身上有太多的克制、冷静,多到多余了。
窗上结了一层薄霜,周子轲坐在车里缓缓地抽烟,听着身边艾文涛在笑,广播里主持人兴奋的腔调,正逢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