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郭小莉深吸了一口气,“他很快就去了美国,让阿贞独自一人面对国内的重重险境。”
“他自己走了?”曹医生问。
“嗯。”
她并不善于对人倾诉。和曹医生说这些话,也许是郭小莉生平第一次对人提起。
“因为那段时间我很怀疑,阿贞到底是怎么受的这么多的伤,说的好,好好照顾好好照顾,怎么能照顾成这样,”郭小莉说着,嘴唇颤抖了起来,“我就说了他几句。”
“你们争吵了?”
“也算不上争吵。”郭小莉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
“后来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没说过那些话,是不是梁丘云就不会那么走了。阿贞也……后来就不会过得那么难。”
“这些事你告诉过阿贞吗?”
“告诉他什么。”
“你对于梁丘云的怀疑。”
郭小莉点了点头:“阿贞让我不要和梁丘云起争执,让我一定尽早和他解除误会。”
曹医生低头看了看他的笔记。天色将晚,曹医生只能再捡几个小问题问一问了。
“你上次说,阿贞刚来北京的时候,曾看过几个心理医生?”
“是。”
“是为了什么?”
郭小莉想了想。
“阿贞的父亲早逝,母亲待他也不好。可以说在情感上,他缺少许多关怀。等我们发觉他对于梁丘云太过于依赖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那个时候阿贞多大?”
“十六七岁,”郭小莉感慨道,“看了好多医生,没起什么作用。那时候阿贞对我说,云哥不在,他就觉得云哥也像他的爸爸妈妈一样,不会要他了。”
曹医生听了这话,沉思了会儿。
“看来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把他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完全建立在别人对他的爱上了。”曹医生说。
郭小莉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沉默。
“这样的孩子,确实很适合你们这个行业。”曹医生评价道。
夕阳从窗外笼罩过来了,照在女人粗生生的手背上,照在郭小莉湿润的眼里。私人诊所的小花园郁郁葱葱,长满了茂密的植被。
一片绿色的芭蕉叶从墙后垂下来,遮在小半面窗户上。
曹医生站起来给郭小莉泡茶的时候,抬起眼,正好瞧见那雅致宽厚的叶片了。
“小莉,”他说,“你过来看。”
郭小莉听见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