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从首演结束后,无数的人给汤贞打去电话, 却没有一个人找到他。
汤贞只要抬起脸, 嘴唇就会碰到小周的嘴唇了。
小周喘得急, 他想解开汤贞这身繁复华丽的戏装, 可他搂着摸遍了汤贞全身也没找到破绽之处。
“不能扯, 这是叶师傅他们二十多个人绣的。”汤贞道。
周子轲快急死了, 皱眉道:“到底怎么解。”
汤贞膝盖跪在床边, 他整个人从肩膀到脚都被这件戏袍罩进去了。明明不久之前还说这戏服挺好看的。汤贞抬头看周子轲焦急的面孔。
“我自己解。”汤贞小声说,他低下头,从衣摆里面摸缝在内衬里的纽扣。
……
周子轲从小到大,没少见好东西。无数亲戚、长辈, 在“子轲”面前展示他们的传家之物——封存在保险柜里的,豢养在金丝笼里的, 甚至建立一个专门的展厅, 就为了再现那稀世藏品完整的风貌——人们用软布擦拭着宝石, 戴着手套拿起放大镜, 生怕连窥视都会伤及宝物毫厘。
可周子轲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用自己的手去触碰, 他拿起这些东西和摸一匹马、一条狗没什么区别。“小祖宗诶!”人们劝告着,让周子轲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
周世友常说,他的儿子缺乏对万事万物的敬畏之心。朱叔叔则说,子轲眼里“不入东西”,但这不是子轲的责任。
周子轲站在床边一米开外的地方,他看汤贞, 汤贞也跪坐在床上望着他。如同刚刚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卵,初生而原始。意识到周子轲一直盯着他瞧,汤贞有些明显的战栗。
……
它仿佛比汤贞本人还恪守着那些信条:你是“汤贞”,你属于万千大众,你不配,也不应该享有爱情。
只有汤贞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哪怕这种思念本身都是错的,汤贞已经在这条错路上走了太远。
他每天都在担心小周,连睡觉时也想听到小周的声音,哪怕他知道小周是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担心的。
也许过一段时间,小周就会把他忘记了。小周会逐渐长大,而汤贞到底不是“汤贞”,汤贞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以唱歌和表演为生的人。看似恣意的明星生活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束缚,汤贞这样生活了二十一年,在遇到周子轲以前,他以为这就是一切。
……
汤贞慢慢歪过头,开始在心里想事情了。也不知道小周会在巴黎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