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坐,我要吃饭。”梁丘云说。
骆天天不高兴地瞪他,等梁丘云坐下,骆天天瞪了半天,又瞪不下去了。
他不要坐椅子,也不想坐凳子,他个头不高,又轻,哪儿都能坐。梁丘云沙发虽小,扶手却宽又柔软,骆天天坐上去,把梁丘云一个大活人当他的沙发靠背。
梁丘云喝了口啤酒,也不看他:“这么热,你不嫌热吗。”
骆天天倚他身上,从桌子上拿杂志来翻,小声嘟囔:“我凉快着呢,我就要坐这儿。”
梁丘云晚饭特别简单,一兜包子一瓶啤酒,就打发了。骆天天以前常听人说,云哥在攒钱。当时骆天天想,等梁丘云出了道,挣了钱,兴许就不用吃得这么寒酸了。结果这都出道快两年了,这家伙还是凑凑合合拿泡面当饭。
要不是骆天天偶尔过来,他连冰箱里的啤酒饮料都不肯去买。
骆天天看手里的《流行音乐周刊》,如今已经快六月了,这还是本二月刊,新年特辑,杂志发行量大,有名,也就请得起明星。骆天天看着这封面上站的密密麻麻的明星,他也就认得几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熟脸,以及站最中间那个——
汤贞,戴着小领结,穿着笔挺修身的西装,左手揽着栾小凡,右手搂着费梦,对镜头微笑。
那是他哥哥。
骆天天从梁丘云茶几下面翻到一支笔,他拔了笔盖,在汤贞旁边那个人的脸上画了一个椭圆,又在椭圆里左边画一个小圈圈,右边画一个小圈圈。
他乐了,低头看自己的杰作,又拿给梁丘云看。
梁丘云正回手机短信,被他拽着回头,看到栾小凡脸上一个大猪鼻子。
“你几岁了。”梁丘云说。
“叫他惹我,”骆天天气呼呼地说,又低头创作,他在栾小凡酷帅的发型上画了一层扁扁的圆,两层扁扁的圆,三层扁扁的圆,再加一个尖尖,“叫他摸我,不要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丘云喝完了啤酒,放在一边,说:“没听说过自己说自己是天鹅的。”
骆天天回头看他,也无心在栾小凡脸上创作了。他直起腰来,面朝梁丘云,像个想象中的芭蕾舞演员,高高仰着下巴,说:“我就是天鹅。”
梁丘云点头,没搭理他。
“天鹅不是谁都能碰的。”
梁丘云看他一眼,看他又死皮赖脸倚自己身上这模样:“这位天鹅,能让开一点吗。”
骆天天往他身上钻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