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如今变成了现实,四年前的痴人说梦如今却终究成了真,蒙拓长长一声喟叹,鼻腔里瞬时充溢着女儿家香甜的味道,值了,活这么一辈子值了。
摇铃摇得早,长亭和蒙拓先行至小祠堂给蒙拓生母的牌位上香奉茶,再跟着就去了正院,为示尊重,偌大一座石宅,长亭愣是未乘软轿,全靠一双脚走游廊,见四下无人,长亭掩袖小小打了个呵欠,蒙拓目不斜视靠过来轻声道,“今儿咱们就搬到祖院去,姨父武将起家,摇铃时辰太早了...”
祖院就是蒙拓置下的庭院,当初是答应过真定,长亭不会挨着庾氏和石猛住,真定才最终拍板同意了的。所以是等搬了,她就可以关起门来睡大觉了吗?
她是这种没进退没规矩的媳妇儿吗!?
没错儿...她就是...
长亭没出息称好,想了想找了个具体点儿的说辞,“玉娘昨儿搬到祖院去了,我们不去,她一人在那儿总有些不好。”
“万一姨母让她也住进来怎么办?”蒙拓认真思考这个说辞的可行性。
长亭一愣,当即笑道,“张先生也是在祖院落的脚呀,我的陪房,你的幕僚还挨着姨父姨母住,这可就有点怪了。”
蒙拓点点头,再道,“待会儿你别主动提,我来说。”亘古以来的婆媳问题是怎么来的?当母亲的千辛万苦把儿子拉扯大了,儿子却为另一个女人掏心掏肝,这换谁不低沉?若这儿子还不懂得平衡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那媳妇儿受的排头大抵都是婆婆积攒许久的怒气、怨气以及为了出口气。这话儿,纵然是之前说好的,可也不能由长亭提出来,长亭一提就变成了这个家族的罪人——你没嫁进来之前,人都好好的,该挨着姨母住的还是得在姨母跟前尽孝,您可倒好,一嫁进来便撺掇着外甥忘恩负义、不念养恩...蒙拓来说,虽说账还是算在长亭身上,可长亭好歹能在旁边装一装相,当个好人嘛。
两个人先靠情分在一块儿,跟着靠容忍宽和走下去,最后靠习惯惰性和方能合葬棺椁。感情这码子事儿不是活在现实日子里的,是活在遐想与期待里的,柴米油盐将幻象猛地一下拖回了现实,泡沫破灭之后,走得下去走不下去靠的就是脑子了。情深缘浅,情浅缘深,都是怨偶,情深不寿这回事并非说说而已。
长亭要过的是日子,不是话本子。
长亭满意颔首,理直气壮把蒙拓推出去,“...往后你都得这样,我跟谁起了龃龉,你都得冲上去护着我。我如今可没人护着了,哥哥在平成,大母不管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