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
隔着木廊听壁角,真定大长公主问起了蒙拓家里人,“...听说你母亲是葬在疆外的?待你成了亲便将你母亲的牌位迁回来吧。咱们讲究一个叶落归根,回得了邕州回邕州。回不了邕州咱们踩在故土上心里也踏实些。”再斟酌了些话,“我老了,看的都是旧山河,也不知道现今的光景是怎么个模样。再过些时日,光德堂上上下下都是要唤你姑爷的。上回你来同我请安,我正被那两个小冤家气得头发晕,谁家自己算计自己嫁什么样的姑爷呀?”
长亭抿抿嘴,隔着屏风,难掩羞赧。
真定大长公主叹了口气,手上还掂着那张帖子,好似有万斤重,“要成一家人了,我便也不说暗话了。我对你其实不大满意的,倒并非士族寒族之分,士族早三百年的祖宗在哪儿挖坑插秧还不定呢...是你的身世太复杂了...一半汉人一半胡人,而且恰好还是父亲是胡人,能娶庾家女的胡人泰半位高权重,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话其实说得都很明白了。
蒙拓如今是寄人篱下,吃的是姨父的饭,若生身父亲脑子一抽,想起来我还有个儿子流落在汉人的地界,她陆长亭怎么办?难不成还当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回胡羯去啊?
那陆家就成个天大的笑话了。
两个人成亲过日子,可不是盖头一掀,床上一趟便万事大吉的。两个人成亲,是两个家族的结合,陆家至此便要把石家当正经姻亲来走动了。姻亲的亲近是天然的是不可置疑的,这就是为什么春秋时期你嫁过来我嫁过去,如若不联姻便等着被第三方打得个晕头转向。
既然要成亲的,真定大长公主大概是决定在庾氏来之前,和蒙拓先把总账算一算。
嗯...逻辑有点怪,但听上去就是这么个道理。
蒙拓静了许久,终于开口,“我的父亲确实位高权重,可他不止仅有我一个儿子,他的胡人原配为他生下了两个身体健硕的嫡子。母亲身死之后,我的存在便有些尴尬,处在中间的嫡出,身上一半的血脉却是汉人的,这在胡羯之地是大忌,故而父亲...并不是很管教我。后来姨母希望教养我,我便到了冀州...”蒙拓深吸一口气,手搭在膝盖,指节发颤,蒙拓索性便将手掌蜷起,“我之后的生活与他再无关系,大长公主尽可以放心。我与阿娇的生活,和姨父和姨母,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陆石两家是合是分,阿娇都是我的唯一的妻子。大郎君和姨父若对垒,我绝不偏帮,更不会叫阿娇为难。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