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日急得都快上火了!嘴上两只疖子,今儿个一大早喝了蜜汁梨水才降下去!”
过了庚帖,由真定大长公主亲自掌刀定下了十几车的东西,大到器皿摆件,小到绢花发簪,三百六十样,样样俱全,皆是上乘的货色——这可还不是聘礼,这只是年礼,真定大长公主放出话来,平成陆氏要拿十万两银子迎娶谢家长女,倾城之力,陆家的姿态放得极低,陆家姿态放低了,谢家当然赚足了颜面,脸上一有光,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谢陆两家交涉起来,异常顺利。
陆长英翻了年都二十一了,谢之容与长亭差不离大,也十六了,两方再说一说,通通气儿,能在今年过门都算快当的。陆长英娶亲,最要紧的是肩负衍育子嗣的重担,如今乱世当道,战火由内向外蔓延,谁也赌不起,两厢一商定,真定大长公主拍板要在明年年初之时就将这件事给办了,谢家当然称好,只是谢询听闻陆长英撕毁与符稽联盟之谊,单方面截断邕州过豫州官道,再与石家暗通曲径从而石家顺利拿下邕州一事后,这位翩翩浊世美郎君一见陆长英面色就有些不好,甚而向谢太夫人进言,“...平成陆氏已不复当年荣光,如今竟自甘堕落,与草莽马夫为伍作伴,这门亲事不结也罢!妹妹若嫁到陆家来,岂不是要与石家女眷以姻亲相称?!如莲花入淤泥,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谢太夫人还没说话,谢之容便斜睨她长兄一眼,言语未曾语气辩驳,只是话说得很坚定。
“门第之见,庶士之别,究竟靠何物区分?士族自东汉以来兴旺发达,原因有二,一为,皇帝昏庸,丞相辅朝,二为士大夫家族联姻,其间相互扶持,故而门第牢不可破,经由百年绵延至今,士族权势已经封顶,当上坡路走完了,走到了巅峰上,毋庸置疑,一定会是下坡路。阿兄,认清形势吧,陆家乃四大家之首,尚且能屈能伸,我们谢家又究竟在坚持些什么?”
谢询留下一句“孺子不可雕也”,当即拂袖而去。
别问长亭是如何知晓这些事儿的——深宅大院里哪有秘密呀?谢之容嫁进来就是陆家的宗妇,真定大长公主多使几个得用的奴才“关心侍候”她乃人之常情。
长亭大舒一口气。
她就怕谢之容就像谢询那样,空有满腹风骨,却无半两平世之才。
陆长英派小秦将军亲送谢家,谢家一走,真定大长公主总算是腾出空来琢磨蒙拓那桩飞来横祸了,真定比了许多次那两尊玉扳指,又对比了那封生辰八字的笔迹,每一次都得出的确认无误的答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