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定是累,可谁家娶媳妇儿不累呀?在家里睡个大觉就能把媳妇娶回家吗?”
长亭婚事一定,陆家上下都喜气洋洋。
娥眉的打趣却叫长亭的脸色更黑了。
一夜无好眠,长亭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却梦见自个儿穿着青衣喜服坐在床沿。门一开,却是谢询那张脸。梦里头的她在尖叫,等她被吓醒了一抹额,一手的汗。等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没一会儿却被满秀的耳语叫唤醒了。
“大姑娘,您快醒一醒...今儿个过庚帖,您得城头去观礼呢!”
长亭捂着脸闷声哀嚎。
蒙拓!
快出来啊!
你家夫人的生辰八字都要放到谢家的祠堂里去了!
长亭碰碰额头,极镇定地扭头向满秀交待,“我今儿发热了,发高热,起不来了。”满秀一惊,拿手背摸了摸,说得极镇定,“您哄奴什么奴就信什么,可是奴也很为难啊,毕竟郎中们没有奴这么好哄啊。”
长亭再次捂脸哀嚎。
长亭着急得很,要有个热锅放在她身边,她就身体力行地给玉娘亲演了一出俗语,铜镜里的小姑娘肤容白净,眉弯弯的,脸尖尖的,好在年纪轻,就算一夜无眠,脸也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长亭盯着镜子怎么都静不下来,索性一狠心掐了掐自个儿胳膊。
“哎哟!”
疼是疼了,可还是一点儿也没静下来!
玉娘也着急,要到荣熹院时,闷了许久才闷出句话来,“要不咱也不管长英阿兄了,你穿的啥鞋?”
长亭不晓得玉娘要说啥,赶紧把裙摆往上一提露出绣鞋来。
玉娘直呼运气,“好好!反正你穿的软底绣鞋,能走路!咱们今天混出城门去,你往邕州走,一直走一直走,咱们当日能从稠山走到冀州,今儿个也能从平成走到邕州...”
“那就真成婉姬和崔生了!”长亭第三次哀嚎,“可我上哪儿去求个普度众生的菩萨来帮忙呀!”
荣熹院热热闹闹的,长亭一到便听谢家有人大呼,“大姑娘来了!总算是赶在吉时之前!”,长亭眼一闭,心一横撩开帘子往里走,陆长英稳坐如山,长亭垂眸敛眉做羞赧状,轻提裙裾坐到陆长英下首,女眷们仍旧在笑闹着,声音不大,可终究有这样多的女人,听在耳朵里还是闹哄哄一片。长亭一抬头便见谢询,谢询的眼光叫她不舒服,怎么说呢?好像一个大商贾花了几吊钱买了一个物件儿,他正审视评判着这物件儿的好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