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两个人身形靠得有些近。长亭赶忙避开,谢询却眼神一抬,手向上一指,问长亭,“那可是陆家的牌楼?”
长亭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
陆家的牌楼最高,光亮黄晕古朴。
长亭点点头,温笑道,“是的呢,原咱们走到绛河边上了!”
隔得很近,一仰头就能望见牌楼的尖尖,长亭眯着眼睛看,好似那牌楼窗户前有人,黑影矮矮的,大概是陆长英坐在轮椅上正往外看,长亭笑着朝那处高高摆手。
“哪里看得见啊!”
谢询也跟着长亭笑。
可是,从高处看下来,陆长英不仅看得见,并且看得非常清楚。
绛河两岸华灯高棚,映照水光,河畔亮如白昼,屋棚瓦房之间都挂大红灯笼,檐下烧斗香,平成小路纵横,穿一身利落素服青衣的长亭与一身青衫敞袍的谢询碧玉佳人走在一起,从高处往下望去,眼神自然会落在他们身上。
陆长英落魄半载,若眼神不好,在夜里恐怕早遭狼吃了几遍了。
这双小儿女看上去神情很欢喜,至少没谁面目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长亭正张开双臂朝他招手,而那厢谢询也跟着长亭抬头笑,两个人的样貌都长得极好,就这样站在一起,同样的风姿绰约,同样的气派质流,看上去...很相配。
陆长英抿了抿唇,未侧身,轻发问,“叔叔,你说,两个小年轻避开大流独个儿走小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陆长英身后站着的小秦将军面露欣慰,“...大约意味着若陆公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吧。”
“是吗?”陆长英一仰头喝下茶汤,难得地觉得如释重负。
“砰砰砰——”
三声响鼓!
是绛河正街在舞火龙!
舞完火龙就该点天灯,放水灯了!
哎呀!
长亭答应小阿宁,今年一定陪她放三盏水灯的!可不能食言!
长亭埋头加快脚程,一路庆幸她选了件利索的小摆高襦穿出来,若要听玉娘的选件二十四幅大荷花摆裙裾,“艳惊四座,特别吸引住某些人的眼光”的话,她现在估计已经摔了几下大马趴了吧!
谢询紧跟长亭身后,拐了好几个胡弄总算是到了原先豆腐丸子那处,长亭踮着脚找人,哪晓得个儿最矮的阿宁最好找——小丫头正坐在蒙拓肩上挤在人群里探出个脑袋聚精会神看火龙呢,往旁边一瞧是玉娘与岳番站一块儿。人围得太多了,长亭拢了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