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倾心她,她又哪里来的勇气去走那九十九步?若是那个人连最后一步也不愿意走,她的...她的自尊...又该怎么办?
是的。她的自尊...
她的无所畏惧一直都构筑在她的尊严之上,而她的踟蹰与犹豫却在一路徘徊。她的勇气偶尔出现,却如同泡沫一般不知何时又会消失殆尽,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并非反复无常又瞻前顾后的人啊,她不喜欢她偶尔出现的勇气与时不时提醒她放弃的尊严,她同样不喜欢自己的反复无常与没有担当。
却没有人告诉长亭,这不叫无担当,这是一个姑娘手足无措时正常的慌张。
玉娘听得发愣,明明胸腔里面一大串话要讲,最后却啥也讲不出来。
阿娇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阿娇的口才好极了,阿娇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所以这件事,或许阿娇这样做才是对的。
可玉娘直觉却想反驳。
玉娘揽了揽长亭,再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发,“再等等吧...”两个都是自个儿的友人,两个都是相交过命的好哥俩,两个都是好人,都值得过上好的人生...
病情积攒多日来势汹汹,长亭虽觉得好转许多,大夫一把脉却仍旧又开了将近半月的药汤,长亭难免有些苦哈哈的,真定摁着长亭不许起床,只说“好好养着,我预备着享清福了,阿娇也得预备着过好日子了。”
长亭看着真定大长公主神情一直极淡极淡的那张脸,笑了笑再捏了捏真定手掌心,轻轻颔首。
到夜里,陆长英才过来,百雀推的轮椅,长亭正卧在床榻上给长宁念诵《梁史别载》,听见“轱辘轱辘”的声音便赶忙合了书页掀开被子去迎,哪知还没趿拉上木屐便听得陆长英一声,“别动,便这样卧着。”长英手腕微抬,百雀便停了步子,长英滑轮椅滑得很娴熟,堪堪停在床榻边,“身子骨这样弱,今晚上的药汤喝完了没?”
小长宁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揪着长英的衣角哭,“阿兄!”
陆长英温和垂眸,笑得很漂亮,摸了摸小长宁的额头,“阿宁的门牙都长出来了呀,长门牙的时候哭没哭?”
小长宁眨巴眨巴眼,泪眼大大的,小兔牙咬着下唇,拼命摇头。
“好姑娘!”
陆长英朗声赞道。
长亭眼神却落到长英不经意搭在轮椅轴上的右手上,手上全是茧,虎口上还存了伤。
长亭又有些想哭,身子朝前倾,伸手轻轻抱住长兄,小声道,“上次还没等抱哥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