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六月初的夜里已有蝉鸣,长亭咬牙切齿,“我不嫁石闵。”
蒙拓点点头,亦不知是带了几分思量,亦不晓是带了几丝踌躇,“我一早同你说过,二哥是一个很好的...”
“阿拓!”
长亭一激动,嗓子眼便干涩起来,连声低咳,长亭捂着胸口,闷声咳嗽又不敢咳大声了,憋得面颊通红,双眼含泪,水汪汪地像两畦清泉一样,长亭埋下头咳,边咳边使劲憋话,“你...你...”
“你”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蒙拓迟疑些许,终究抬起手来,轻轻抚在长亭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向下顺。
掌心温热,好似带着叫人安抚的情绪,手掌将将覆上长亭后背时,长亭浑身一僵,当即全身的汗毛都好像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蒙拓手掌粗糙,隔着一件外衫一件长衣,长亭好像能感受到他手上粗糙的茧子和细腻的温度。
干嘛...对我这样好...
一边对我这样好,叫我不可抑制地沉溺,一边却告诉我石阔很好,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好郎君...
长亭伸手抹了把眼睛,她突然好冲动,冲动得想看着蒙拓的眼睛告诉他——我好欢喜你的,不知从何时起,我就真心地爱慕着你了啊。我个性虽悍气,可我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我城府虽深沉,可我愿意为你放弃步步为营,我性情虽倨傲,可我愿意为你贤良淑德,婉和温驯...
蒙拓呀,我好欢喜你,你欢不欢喜我呀?
长亭仰起头,微微张了张嘴再轻轻合上。
她一直明白她该怎么说,陆绰教她,不需要惧怕自己的情感,可她仍旧是怕的呀,她时而觉得蒙拓也是欢喜着她的,时而又觉得蒙拓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时而觉得蒙拓一言一行都蕴藏着深意,时而却觉得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长亭再反手抹了把眼睛,抿紧唇角,低声道,“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蒙拓收手,叹声并没有说话的声音大,“是我孟浪了。”
一时二人皆无话说。
蒙拓也不提走,长亭也不提阖窗。
长亭埋下头,隔了许久才开口,“往前我以为哥哥不在了,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我便憋足一口气带着阿宁苦苦支撑。如今我却又见到哥哥了啊,可见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个话题开得很突兀。
蒙拓看着小姑娘,心里打了许多个搅,终于也开了口,“如果凡事都有可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