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疲惫,只听她在一声喟叹之后,缓缓将手放在木案之上,轻声说道,“阿娇...”
一声长叹,极尽心酸。
长亭却觉荒唐,轻敛眉应是。
“有些事,并没有看上去艰难,也有可能没有想象中容易。秦相雍想要幽州,我拱手给他当作那本账册的代价,如此一来,秦相雍与石猛便直接对上,而借此,秦相雍甚至能趁机收服邕都。”真定大长公主执子一生,布局随意。“又或者,抛出其他诱饵,秦相雍不可能不就范——陆家能给的太多。秦相雍只是公布账册而未有其他动作,难保就没有与陆家做交易的意思在。”
长亭臻首,静静聆听。
真定大长公主完全瘫软在椅凳上之后,方显毫不加掩饰的老态,“阿娇啊,这并不能逼迫我二者择其一啊。陆家我可以保住,陆纷我也可以保住。我的轻视与疏忽。让你的算计成功实施,可你可曾想过,我终有一天会看穿。到看穿那日,你该怎么办?阿宁还小且为我一手带大,无论如何,她都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可你呢?我不喜欢谢文蕴。且你已长成。有了自己的心智与盘算。陆纷如今是我唯一的儿子,阿娇,你的筹码并不够重,只要陆家摆脱了困局,我与陆纷随时能腾出手来压制住一个小小姑娘,你又当何如?”
长亭别过眼去。
真定大长公主伸手想去触长亭的面颊,却不无伤感,“阿娇啊。你要快快长大。祖母老了,终有一天护不住你与阿宁的啊...”
长亭猛然转过头来。
“你让我从陆家和陆纷中选一个。这个选择本就不成立啊。陆纷身份还不够承接陆氏,可除却他,陆家再没有人能够挑起那道大梁了。陆缤?”真定大长公主语气极嘲弄,“他若掌舵陆氏,太爷死不瞑目。陆纷是我的儿子,可若一定要两者则其一,我定当选择陆家,每一个人都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陆纷狠戾阴毒,他并不是平成陆氏最好的选择,可事到如今,只有他,只能是他!不能动他,至少现在不能动他!”
长亭紧咬下唇,她惊愕于真定大长公主的坦诚,也愤懑于真定大长公主的无奈。
真定大长公主静靠在椅背上,神容缓缓恢复平静,直至安宁,“阿绰也是我的儿子,是我与太爷寄予厚望的长子。太爷将阿绰放在身边教养,从几岁起来着?哦,好像是四岁,阿绰笔都握不稳太爷就教他描红,一遍一遍地教。家里是请了大儒的,太爷却嫌儒士的学问没有他高,便又一手一脚地启蒙教导...”
真定大长公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