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将小香炉揭开,从脑袋上取了只银钗子下来轻手轻脚地将香饵掏了出来。再将热在红泥小炉上的茶壶包了袖口拿了下来,将湿答答的茶叶梗烘在暗火上。一边同胡玉娘说话,“...没事。等安定下来,我教你女红,逢初一十五烧给胡爷爷。”
胡玉娘兴致勃勃地点头,再继续兴致勃勃地看长亭手上功夫。
没一会儿,满车厢和着香饵的味儿,另有茶香回甘。
满秀笑嘻嘻地凑过来,“这是在做甚呢?”
小长宁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阿姐在做干料香囊,冬天儿隔着亵衣贴着体温捂,没一会儿浑身都是香味儿。”
满秀眼睛放直了,长“哦”了一声。
粗陋料材,长亭叹了口气,左看右看,拿夹糖块儿的小银镊子将铺在铁丝板上的茶叶梗翻了个面儿,等两面都被烤香了烤干了,长亭想了想再将香饵掰成两半,和在一小撮茶叶梗里装进胡玉娘的灰布兜儿里去,隔着布用力揉搓了几下,再轻撩开幔帐搁在岳番身边儿,耐心交待,“放在袖口也成,放在怀襟里也成,三爷说明儿下午到,今儿你就老实捂着,再换身衣裳,等明儿下午身上的药味也就散了。”
岳番瞥了眼灰布兜子,再扭过头来,专心致志地赶车,假装没听见。
长亭“嘶”了一声,折过身来,语气平缓地告诉胡玉娘,“阿玉,打他。”
岳番赶紧再瞥了眼布兜子,倒吸一口凉气,“...我堂堂男儿,身上绝不染香!”
“没让你一直戴,过了城门就摘下来,事急从权,止血疗气的药味被人闻出来了,你被扣在城墙上挂着,我们也不会去救你!”
长亭朝胡玉娘使了眼色。
胡玉娘“哎呀”一声,伸手就去撩幔帐,“你是嫌弃老娘做的布兜子丑还是咋的!”
岳番条件反射地一躲,赶紧伸手去够身侧的简易香囊,连声,“不嫌弃不嫌弃!做这样好,我吃饱撑的才嫌弃!”心里晓得长亭说得有道理,面上却瘪着嘴拿到鼻尖嗅了嗅,香得蛮淡和的,可一想到身上要一股子香味儿就打了个寒颤,一抬头却见蒙拓高挺于马上,很是英挺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侧过身去贴着幔帐,压低声音轻道,“阿拓哥腿上也有伤,昨儿也敷了药泡了药汤,怕是也有味儿,要不要再做个?我给他送去。”
长亭轻蹙眉梢想了想,咬了咬牙,扭身从包裹最下面翻出一张素绢绘春兰临水图的帕子,将香饵与茶叶梗包在里头,顺手就打了个死结,伸手递出去,“...让蒙大人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