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的手指头沾上酒,会疼得要命的!等掌心不太疼了之后。再拿药粉和在温水里糊住生了疮的地方,这既止痒也消肿,认认真真用一旬。手上又不留疤,明年也不再长冻疮了。”
长亭打开药瓶一嗅。好浓重的一股当归、樟脑混着麝香的药味儿。
这一小瓶药,贵重着呢。
酒烧在破了皮的地方。疼得长亭冷汗直冒,胡玉娘心疼,“你就叫出来吧,叫出来能好点儿。”
长亭一边摇头,一边笑眯眯地轻快道,“...能忍着,也没多疼。一下子就过了,做什么叫叫嚷嚷的反倒叫人笑话。”
可当灯火一灭,长亭心里头沉得像坠了一大颗秤砣,沉甸甸地叫人喘不过气儿来。
豫州...平成...陆家老宅...
长亭一闭眼,却在黑暗里陡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
清俊、挺拔、沉默、温和...
与陆绰相似的谪仙之姿,却沾上红尘俗世的三分世故与精明。
“阿娇——”
那人抿唇笑着直勾勾地瞧着她,语声清涟开口唤道。
长亭瞬时浑身上下冒起了鸡皮疙瘩,大喘着粗气猛地张开眼睛,转头看向窗棂处,却见天已蒙蒙亮了,鱼肚白混着灰黑透过窗棂的细缝照在糙得起茬的木板上,长亭一阵恍惚之后便听见了外头的叩门声,是女子,说的官话,虽不太熟练但也能听明白。
“俺能推门进来了吗?三位姑娘好起身了,吃了早饭就该出程了。”
年纪蛮轻的,不像是驿馆掌柜。
小长宁睡得正香,长亭梳了两下头发,趿了鞋披上外裳,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谁?”
外头那女子应声接话,“俺是被买来服侍三位姑娘的丫头,是岳老爷让俺来服侍姑娘们的。”
长亭抿了抿嘴,一把将门拉开,便看见外头杵着个面白圆脸的姑娘,顶多十五六,身形瘦小得却和胡玉娘没法子比,眼目朝地上望很拘谨的样子,好像地上落了几枚五铢钱等人捡似的,手上捧了一盒匣子,匣子上盖着层青布。
“这谁呀...”
胡玉娘约是听见外头动静,蓬头垢面地打着呵欠从东厢出来,一脸睡意惺忪。
长亭扬了扬头,“蒙大人备下的,说今儿是来伺候的。”再眸色平静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裳虽然起了毛边儿,但胜在没灰没泥还算干净,低着头看不见眼神,长亭便温声道,“把头抬起来。”
那姑娘怯生生地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