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同行
“那你是怎么瞅出来那起子人是逃奴的?还笃定是北边藩王那叛王府里头的逃奴?”
这太匪夷所思了。
纵算是说蓟话、有一日三食的习惯,也没道理就一口咬定他们是从叛王藩地里出来的仆从呀,胡玉娘跟在长亭身后,亦步亦趋,攒了一夜想问的话儿,急急慌慌地埋下头刻意压低声音,“还有岳老三推车上运的药材是要往哪里走?带的这近十个女人又是什么意思?一路上照料老爷们的衣食?不大可能吧,带女人走多麻烦呀!”
“我只判定那拨人是逃奴罢了。”
风一下接一下刮在脸上,长亭拢了拢毡帽,“说是蓟州叛王符励的家奴,只是耍诈罢了——寻常的逃奴能有一个银饼一个人的市价?出来走外城的本来就是将脑袋悬在铁线上,有的人一辈子也没看见过一个银饼,只有为了足够多的钱财才可撩拨他们搅和进浑水的心思。”
“那...一人一银饼的话是假的?”胡玉娘有些吞吞吐吐。
长亭极镇定地点了点头,“嗯,是假的。”
胡玉娘明显一怔。
“所以...那拨流民...死得太冤枉了....”
胡玉娘极难接受,声音发抖,“十几条人命啊...”
是啊,那十几条人命也被岳三爷下令剿杀了,一个没留。
长亭声音很冷静,活了十几年,她从未这样冷静过。“你以为若那拨逃奴得了手,那十几个流民不会一哄而上趁火打劫吗?我们身上有米粮有银两。更重要的是我们是三个小姑娘。三个小姑娘落到一群恶狼手里会出什么事。玉娘,你比我更清楚。”
话头一顿。眼神望向前方,岳三爷后背魁梧,走路虎虎生风,长亭未曾压下语调,轻仰下颌,笑了笑,这才回答起了一开始的问题,“我不知道岳三爷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带了些什么。准备做些什么...咱们不需要知道,也不用知道,凡事多知无益。昨夜岳三爷拔刀相助,却选择了赶尽杀绝,私心揣测这一则防止暴露行踪,二则是为了隐藏实力不留痕迹。那拨人是死得冤枉,可若他们不死,咱们便身涉险境。”
岳老三一看便是练家子,她晓得岳老三听得见。
她是被娇养了十几年。可她到底姓陆,平成陆氏屹立几百年不倒,总还是有些道理的。往前陆绰教导陆长英这样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说好听些是为了个礼字儿,说明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命。”
岳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