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温声安抚长女,“...就忍一宿..就一宿...就当作是照料阿宁...”
“我又不是管事嬷嬷,我才不要照料阿宁!”
长亭一向嘴硬,埋下头,闷声低嚷,“忍忍忍...每回都叫我忍...夫人说话我本就不乐意听...听了就让人无端端地生气...”
陆绰向来容忍长女的小脾性,笑起来,身上摸了一摸,没摸出东西来,想了想摘了手上的白玉扳指佝身递给长亭,凑拢长女的耳朵,悄声道,“且先玩着这扳指吧...等到了历城,让阿英带你去吃夜市,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告诉陈妪。”
士族小姑娘家教严,长亭从没做过这档子事儿,小姑娘自然都对没做过的事儿怀有无限憧憬和期待。
长亭面色一缓,哼哼唧唧接过扳指,再一步一三回头地上了符氏的马车。
外头高扬号角,轻骑先行,马蹄之声踢踏,马车紧接着跟上,长宁歪在软枕上听陈妪念书,念的是顾配之先生写的游记,正好念到珏山这段儿,“双玉为珏,珏山地势险峻,东麓紧挨幽州,西南麓再向前走五村三镇,即至历城古城墙。珏山出玉,溪涧宽河之中,常有美玉间生,畔间河草可食,味甘汁水充盈。珏山林中白玉起头的长菇亦可食,以香茅烤制,味鲜好食...”
老人家声音稳沉,半分不起波澜,如念圣旨丹书一般,尽显沉着。
长宁听得昏昏欲睡,长亭倒听得很认真——不认真听,那她做什么?让她去和符氏对视谈心吗?
出行的时候已过午晌,走了一路,长亭以为天怕是已经黑了,轻掀幔帐一瞅,却见西边天际尚留有余晖,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呢,长亭叹了口气儿,这时光怎么过得这样慢!
眼神向符氏处一瞥,却见符氏眉目含笑地看着长宁,轻抿了抿嘴,埋头将陆绰将才给的那只扳指拿红绳绕了一圈又绕一圈,再埋着头又一圈一圈地解开来。
等囫囵用过晚膳,长亭再掀帘一看,高林险峻,车队已从栈道入了珏山,天黑幽静,细听能听见将士们一致的步调和喘息声。
长宁也趴过来瞧,符氏便嗔道,“小姑娘家家的,这幅作态不好看。阿宁快下来。”
理智告诉长亭不能翻白眼,但她还是默默翻了。
符氏发蠢的时候,她自己怎么就不知道那副作态不好看?
长宁哼唧一声,身子略微向下一缩,轻声出言问长亭,“长姐,珏山过去就是历城,历城离咱们家还有多远啊?”
“历城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