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是她应该待的啊。
她算出来是百鸟朝凤的命格啊,是皇后命啊!她受不了别人看向她的眼神,议论她的语气,她受不了周平宁变成了她最后不得不依附的那个人!
她…
她是陈若啊…
审时度势,她做不到啊!
陈若攥紧手心,却见手背青筋暴起,痛苦地将眼神移开,一抬头却见周平宁极为平静地安坐于室,怒火大起,一个反手云袖起风。
“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
陈若一声比一声高。
“都是因为你!父亲败走麦城,我苟活于世遭人白眼!你这个叛徒!你这个逆贼!我永生永世都恨着你!其心可诛地将我算计进门,取得父亲的信重,再拿到兵权,然后再像狗一样叼着嗟来之食去向老六摇尾巴!”
“够了。”
周平宁埋首沉吟,勐地一抬头提高声量,“够了!红线,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楚吗?陈显必败!就算当日我未曾反水,陈显得以攻入皇城,都是没有用的!皇上留得有后手啊!西北的兵马、福建的兵、京畿道外府的兵…陈显以为攻守住皇城便能稳操胜券,殊不知他一辈子都只看见了小点,却看不见大处!他想要的是江山,只攻守一座皇城,算甚江山!”
陈若面色潮红,梗起颈项来开口欲驳。
却突见周平宁慢慢将身形放开,瘫坐在椅凳之上,艰难地举起手来轻轻一摆,“算了…算了…我们不过才相爱不到五载,如今却已相厌了快六年了,加加减减,得不偿失。”
“那都是你欠我的!”
陈若高声尖利。
周平宁很累,从心到身的累,他以为他娶到了陈若他便能快活,可是没有。他以为他靠自己搏到了一条道儿他便能快活,可还是没有。
他一直都不快活,因为他爱着的人恨着他。
“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
周平宁站起身来,“你我相互伤害了这么些年。当日你名声坏了我才娶到了你,可你却踩着我的尊严急于脱身。我阵前反水,可事后我却拿前程仕途来换你安康无恙。我从未同你认真争吵过,可你却极尽言语之长势。我无妾室无通房,纵然你不愿为我产子延嗣。红线,我自问,我辜负陈显了,可我从来都对得起你。”
“你我,互不相欠。”
多少年了。
陈若头一回眼眶里无端端涌上来满腔的泪与酸涩。
“那个剪出石榴抱春的女人叫青绸…”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