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一过,生辰就到了,十五生辰一到,就该行及笄大礼了。
大周旧俗,女子只在两种情形下挽发戴簪,一是嫁人,二嘛,就是过了十五岁,成人了。
行昭早在嫁人时,就将头发高高挽了起来,及笄礼的对她的意义其实并不算太大,嗯,对六皇子的意义八成还更大些。
六皇子的意思是多请些人儿来观礼,“前头九姑姑的那场春宴不作数,这才是定京城里端王妃的开场礼...”话儿还没说完,被媳妇儿一瞥,咳了两声转过头,“不过宴无好宴就是了,谁在咱们家不长眼触到霉头,反倒是咱们主人家的错处。”
话儿圆得还算不错。
行昭风轻云淡地转过眼去,开玩笑,大办宴席累的是谁?累得可是她和内院这些姑娘们,各家都得面面俱到着,出不得半点岔子。夫人社交是要的,可不是现在。陈家是文官清流,方家是武将莽夫,自己家是名正言顺的宗室勋贵,如今局势泾渭分明,通家之好、知根知底的人家就那么几家,宴席要办大只能请些不熟悉的人家来充场面,人都不熟,做出个什么事儿来,后悔都来不及。
如履薄冰之时,谨记不能张狂,一张狂立时落到冰水里头去,浇得你非立时清醒不可。
“那天没男宾来观礼,舅母来主持局面,你直管去雨花巷寻桓哥儿,我让人带了信儿的,顺道把母后从宫里头带来那几条狗一并带过去让桓哥儿帮忙调教调教。”
方皇后来。把原先养在凤仪殿里预备要咬老六的那几只狗都带来了。说是她一人住看着这么一群狗闹腾得很。这狗不是定京城里惯有的性格温驯乖巧的京巴,是蒋佥事从西北送来的,四五个月大长得就有人半身高了,看着有点骇人,行昭本是不想留,偏偏老六看上眼了,那就只好留下来了,看家护院也好。平日里逗个乐也好,全由老六定。
行昭一边帮忙把带给方祈的两壶酒备好,拍了拍粗瓦酒壶,一边又交代上了,“这个是带给舅舅的,他要让你陪着他喝酒,你可别喝多,聊聊哥哥的事儿实在不行就把桓哥儿顶上去,舅舅喝烧刀子喝惯了的人,你喝二两花雕脸都红得像上台唱戏的。把桓哥儿怂上去你不就能得了清闲了吗?”
所以古话说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
喝多了要被媳妇儿吵。不喝要被舅舅嫌弃,把桓哥儿顶上去又要被长姐骂。
六皇子觉得自个儿的涵养功夫是练得越来越好了。
到正日子,行昭醒了个大早,一睁眼转过头就看见睡在外侧的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