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无耐心”,要是行景在他跟前,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喷到行景的额头上。
就这厮,前几日被人咬出来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是戏子出身,下九流的身份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可孙御史还和那女子生了个小郎君,再往深里扒,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那小郎君出生的日子正好在孙御史他老娘死了一年过后。
这下好了,圣人也不装了,彻底颓了下来,皇帝勃然大怒,顺势就把压着的火气一并发在了那几个死咬行景的言官身上。
孙御史被火烧得最严重,皇帝要打他五十大板发还回原籍,其他几个大抵都是降职贬谪,倒都还闷着声儿不出气儿,算是对这个惩戒挺知足了。
只这罪魁祸首仗着女儿在宫里头给皇帝做小,偏不服,孙才人好好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行过早礼了就趴在方皇后脚边哭,哭祖宗哭身世,行昭觉得她都能哭出个上下五千年了。
到底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方皇后这几日是既不许行昭去正殿,也不许下头人偷偷摸摸给小娘子说这起子腌臜事儿。
方皇后不许下人给行昭说,可架不住有人喜欢和行昭一起闲嗑牙啊...
二皇子说起这些事儿时,眉飞色舞地都快欢喜上脸了,隔着常先生的课,跑来崇文馆说得绘声绘色的,少年郎到底还是晓得点分寸,没直说外室这两字儿,用了红颜知己四个字儿来代替...
欢宜端着架势当面没理,转过身就小声给行昭说:“你舅舅真行。”
所以说淑妃教的两个孩儿都聪明,一眼便望见了这背后的伎俩,欢宜都看清楚了,皇帝还能看不清楚?可这事儿又该怎么说呢,你打我一下,我再反击回去,这很正常,要是方祈由着别人诋毁自个儿外甥,他也就不是方祈了。
清风拂面,吹得中庭的柏树窸窸窣窣地闹开了花儿。
行昭回了回神,里间的孙才人还在哭,哭得一抽一搭地,柏树的枝桠也被清风拂弄得一下一下地点头。
蒋明英远远望过来,便看见行昭左手捧了盆绿得翠蒙蒙的文竹,靠在红漆落地柱上,眼神迷迷蒙蒙的,像是罩了层纱,便笑着朝方皇后附耳轻言,方皇后正专心看着册子,听蒋明英的话儿,这才抬了抬眸,眼神落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孙氏身上,温声说道:“才人能跪过去点儿吗?你挡着本宫的眼神儿了。”
孙才人一口气儿憋在喉咙里,涨得一张脸通红,头回也不是,低也不是,屏了口气侧过半个身子。
方皇后这才看见行昭,笑眯眯地朝那头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