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本来便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前些时日,欢宜拉着六皇子来瑰意阁寻她,六皇子倒说了这样一句话儿,“...方将军是个能以一抵百的英雄,可上次看他训扬名伯,叉着腰又敲头又骂嚷,扬名伯倒也缩着头听之任之,死马当活马医的一副表情,逗得我憋笑憋了一路”。
说时,少年郎分明是带着羡慕与向往的神情的。
皇帝这样的亲昵,让行昭感到万分的不习惯,脑子里飞快运转起来,一掠而过的念头,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会是真的。
“阿福个性是比我软绵一些...”方皇后亲手斟了盏茶,弯腰搁在小案上,“其实阿妩与她母亲也不太像,我倒觉得阿妩像我这个姨母更多些。外甥像舅,景哥儿除了行事比方都督规矩点,其他的性子倒也跟方都督像得很。”
皇帝想了想,才想起来景哥儿原是指临安候贺琰之子,当今的扬名伯。
明明是夫妻间平淡无奇的家常对话,却让行昭听得胆颤心惊。
贺行昭像方皇后,贺行景却像方祈,贺家的两个孩子不像自己的父族亲眷,反倒像极了外人!
行昭飞快抬头,正好对上方皇后的眼光,瞬间明白过来她们想到了一处去!
方皇后正为她与景哥儿的抽身脱离,正铺着路呢!
皇帝好像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模样,方皇后便也松松快快地顺势坐在了皇帝身侧,笑着继续说下去:“景哥儿个性耿直,阿妩温和沉静,阿福在世时便常常同我说悄悄话儿,阿妩是幼女,处境倒还好一些,临安侯也愿意看在阿妩敦厚温和的个性,同阿妩说说话儿,父女两喝喝茶倒也安逸。可临安侯待景哥儿便是完全的严父了,您自个儿想一想,你待二皇子是什么样?二皇子开朗外放,您即使面上沉稳些,可心里头也是欢喜这个儿子的吧?临安侯却能当众给景哥儿没脸,要不就是甩在一旁不闻不问的,都是半大小子了,再过几年就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当爹的还这样,叫孩子怎么将自己个儿给立身起来?”
完全的是一个妻子同丈夫既有尊崇又有劝诫的口吻。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皇帝防备着方家,方皇后却仍旧能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可动摇。旧时的情分算什么啊,瞅瞅贺琰,再瞅瞅皇帝。
皇帝没答话,心头的一把算盘啪啦得响亮极了。
凤仪殿静悄悄的一片,碧玉缩手垂眉地立在一旁,往日的聒噪神色早已不见踪影这小妮子是被吓到了,应邑长公主死得不光彩,她身边服侍的人自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