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放心冯安东,不可能将东西完完整整交给他,二是若是信上有着明显的错漏百出,皇帝又怎么可能下定决心,摒除疑虑,将罪名坐实呢?
用掺了淘米水的墨水写字儿,再用红茶茶水喷洒在纸张上,待它半干半湿之际,再拿烫红的熨斗将纸张熨平整,乖乖,这下一看过去,像极了旧日的字迹!
雨花巷里头尽是五大三粗的男儿汉,又一向在谁拳头硬,谁就胜的军营里混迹,哪个有这个见识和闲心来钻研钻研怎么样把字迹做旧?不过行昭不也是个七八岁的小娘子,她怎么就能晓得这么多...
方祈边起身边挠了挠头心下不解,又想起每回见行昭,小娘子手里都捧着卷书的模样,大约是人从书里乖?只可恨景哥儿和桓哥儿都不是喜欢读书的,连女儿家家的潇娘都是一副看见书就犯晕的模样,哪个有行昭乖乖巧巧惹人怜?
骁勇诡诈的方都督越想越远,上首的帝王面色愈渐晦暗,他等了良久也等不来方祈的回话,更不会晓得殿下的这位惯会撒泼来事儿的臣子,心里头压根没想着国家大事,一腔心思左拐右拐,已经拐到了儿女经上....
皇帝轻咳一声,皱着眉头又问一遍:“方都督,这信你可看过了?”
“禀皇上,微臣看过...微臣看过!”
方祈敛首垂眉,第一遍说得缓慢,第二遍却带了些昂扬,“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扯开嗓子叫冤枉:“字儿看着是像,可这信着实不是微臣写的啊!微臣是个莽夫,连给皇上递的那封平西关求援信,都只有草草几十个字儿,微臣看冯驸马拿过来这封信的时候,沉下心来数了数,这都快写上千字儿了!微臣哪儿来这么多话儿说,哪儿来这么字儿肯写啊!求皇上明鉴!”
皇帝面容一抽,方祈不按常理出牌,兵者诡也,这他知道,可他再也想不到方祈竟然会以这种理由推脱...
无赖,还让人啼笑皆非。
和一箭射穿冯安东祖宗牌位的路数一模一样...
向公公束手交叠在前,将身子隐在暗处,暗赞一声方祈,听起来什么也没说,细细想一想,却能让皇帝放心。信是冯安东发现的,告诉方祈的是信中侯,拿到信时方祈还有闲心数数上头的字数...
谁都拖下水了,方家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还能装作小白兔的样子,就算告状也是别人看不下去帮忙告的...
向公公拿眼扫了扫紧紧阖上的朱门,这个时候,信中侯怕是该出场了吧?
方祈还跪在下头扯开嗓子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