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同样是一条船上的人,也会有亲疏远近。
好赖德妃有分寸又心宽,否则也不可能把老四给她养。
方皇后笑着点点头,满心欣慰地看了看身侧的行昭,自打那日太夫人走后,小娘子沉寂了几天,这才又重新笑起来。
话说开了就有这点不好,原先粉饰太平的那层纱被一把揭开后,露出赤裸裸的狰狞与丑恶,让人想捂住眼睛假装看不见。可到底还是揭开了好,否则被从轻纱后头突然窜出来的虫子恶狠狠咬上一口,到时候痛的就不只是眼睛了。
“碧玉姑娘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子后头了...”王嫔轻拈了方帕子捂着嘴笑,接德妃的话。
应邑下降冯安东一事尘埃落定,王嫔居功甚伟。可方皇后却顾忌着二皇子,对王嫔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热,不似对淑妃那样和蔼可亲,也不像对德妃那样常常抬举。
王嫔心里头明白,既不恼也不慌,一步一个脚印地挨个儿走,总能走出一条通天的道来。
方皇后笑呵呵地嗔德妃:“我宫里头的人你也敢埋汰!淑妃埋汰了你,你埋汰回去便是,那我宫里人撒气叫什么道理!”德妃直喊冤,方皇后不理,笑着转了头又问行昭:“欣荣和欢宜都在东里间,你要不要去瞧瞧?过会子,三个小子也要过来请安,你正好避开。”
行昭一怔,随即笑着点头,告了礼后又往东里间去。
估摸着方皇后是要开始同她们说正事了吧。
行昭轻手轻脚地绕过八角屏风,耳朵能见正殿里头有清亮婉转的女声,有柔糯低吟的女声,也有爽朗欢喜的女声。美人儿向来不嫌多,春兰秋菊,各有风华。这些却都是一个男人的女人,且为了争夺这个男人的宠爱,就算是志趣相合也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的亲密无间。
就像方皇后,将门嫡女,心气高又傲,如今也学会了在这女人堆了盘桓推脱了,如果她前一世也能弯下腰来,是不是就会走进了死胡同再也出不来了呢?如果母亲懂得随机应变和到哪座山唱哪首歌的道理,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心酸也不会去得这么突然了呢?
行昭面带苦笑地将隔板放下,声音顿时消弭在耳朵边,专心致志地数着步子往里头走,青砖亮得光可鉴人,人的影子在上头被映照的绰绰约约,模模糊糊的一片。
三步两步就走到了东里间,却与外殿的热闹相比,显得更静默。
也是了,欢宜是个沉静的个性,欣荣长公主虽然是个好热闹的个性,却也安静得下来。
行昭一走进去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