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平西关,城门上镇守的百余名兵士皆阵亡。后,臣率三千骑兵上阵退敌,堪守平西关。鏖战一场,敌来势汹汹,云梯、鹰眼、火药一应俱全。据臣粗略估算,侵者约过万,实乃继康和十八年后,鞑靼人又一有备而来反攻,望上可速拨饷、派粮,臣必与那小族拼死一战。”
平西关是重镇重城,日常怎么可能只由百名将士在城墙上驻守!鞑子体勤而智弱,只懂靠蛮力,又是上哪里去搞来上万人用的鹰眼和火药!拨饷派粮,皇帝每年拨两车金子、几百车粮食送去西北,这时候还敢来要钱要粮,也不怕皇上震怒!
他深知,方祈不是一个这么短视的人。
其间必有蹊跷。
难道是和前月里,西北的那场大换血有关?
贺琰手里头攥着从宫里誊写出来的那封信,转了个弯儿,正好听到正堂里头闹闹嚷嚷的,又想起来方氏这个蠢妇,攸关国情与家族命运之时,还再三派人去勤寸院打搅,眼皮子浅得比内院里头的仆从妈妈都不如!
“这是在做什么。”贺琰压下气,一撩帘子,看到地上铺着一副舆图,又见行景蹲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说着话儿,没来由地一股火气往上冒,“你像什么样子!都是快说亲的人了,还没个正行!”
跨步上前,将行景一把拉扯起来,痛心疾首:“我都不指望你出人头地了,好歹也不能叫外人说起贺家大郎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吧!”
行昭手缩在袖里攥得紧紧的,倒是大夫人赶忙上前,把行景从贺琰手中救下来,直说:“景哥儿在同我说舆图呢!”又连声问:“哥哥还好吗!平西关到底守住了,皇上的态度呢?要不要再派一个护军大臣去跟着?”
贺琰蹙着眉,忽略了那句“景哥儿正和我说舆图”,举着信摆了摆手,举步向前,坐在了上首的太师椅上,半晌没说话。
如果是西北内讧,新任提督梁平恭、三个军备大臣、还有一个镇西候方祈,三方之间出现了问题和龃龉,那后果不敢想象...
贺琰边想着,边一抬头便望见了瞪大一双杏眼,正眨巴眨巴着看着他的行昭,心头没来由地轻快了很多,朝行昭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又轻轻拍了拍她手,转头却朝行景吩咐:“把你妹妹带进去,我同你母亲有话说。”
行景应了喏,有些沮丧地上前牵过行昭,慢腾腾地往里头走。
二人走到了花厅,行昭便止了步子,踮起脚来小声地和行景说:“哥哥忘了阿妩那句话?父亲吩咐的不一定就是对的,我们关心舅舅,关心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