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这儿挂的是一副大周舆图,怎么给换成这个了?”
行景朝后看看,半晌没说话,到底最后开了腔,带了些落寞:“总挂着舆图做什么?难不成我还真能习得一身文武艺,然后上前线带兵打仗去?”
行昭心头一动,行景自小就喜欢拳脚功夫,冬练三伏,夏练三暑,自从方大舅进京诉职教了他一套拳法后,就每天练,从来没落下过...
“那张大周舆图是舅舅给你画的,有山川有城镇有四方地物,更有大周朝的重兵重城。每一条线,每一棵树都是舅舅亲手画下的。舅舅前一天给你,第二天就考你,问你从渝州到蓉城要多少日程,你只是想了想,就立马说了出来...”行昭心里头酸酸的,舅舅多喜欢行景啊,常常夸行景有天赋,是个大将之才。
行景垂头,拿乌黑的发顶对着行昭,行昭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紧紧攥成拳的手。
行昭想了想,从怀里将那只岳飞像的荷包拿出来,推到行景的面前去,又说:“谁说你不能上前线带兵打仗了?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男儿汉所为。考科举入阁拜相,利民利朝是一条路,到边疆杀鞑子卫国土,就像舅舅一样,着也是一条路。谁又能说哪条路宽哪条路窄,哪条路好哪条路坏了?”
行景迟疑了接过那荷包,抹了把脸,带了些不解和哽咽:“可明先生说我们家情况特殊...父亲走的是文路,祖父走的是文路,连先祖挣下丹书铁券都是靠着一支紫毫笔...我若是想继承贺府,保住自己,让母亲还有你堂堂正正地当家做主,就要像他们一样,至少要让父亲喜欢我...前些日子那郑家的来闹,母亲气得偏头痛犯了,要不是你机灵,父亲能立马将我打死在中庭里...”
明先生?前朝大儒明亦方?
行昭听得心惊肉跳,明亦方能见微知著,管中觑豹,从一件事情上分析出行景的处境和贺琰的态度!
明亦方这是在同行景掏心窝子说话啊!
“明先生是说得没错...”行昭语气干涩,目光带了些悲哀,扯着行景的衣角说:“可父亲喜欢的,就一定是对的吗?就一定是你喜欢的吗?做儿子的就一定要去继承与坚持吗,如果哥哥真的可以成为李广、卫青那样的雄才,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成为范仲淹、魏征呢...”
这番话说得极其忤逆了,若是让行景用率直与端正去换来贺琰的寡情和诡辩,行昭宁愿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哥哥。摊上贺琰这样的父亲,幸好上天垂怜,赐给了她这样好的哥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