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笑,不在意地将纸又放在了案前,向张妈妈说:“礼部那群人精会做事儿。行昭年纪不够,还晓得安上行明凑个数儿。”
“二夫人整日愁三姑娘的归宿,如今上了这册子就跟镀了层金似的,我腆着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哪家娘子上得了皇子妃的备选,还能有嫁不好的。”张妈妈笑意盈盈地给太夫人端了盅清水来,服侍她喝下。
太夫人没答话,慢慢啜了口清水。茶解药,自从在吃药后,就只能喝清水了。可这般那般的顾忌、医治,却怎么也治不了心病。
“唉,让人给二夫人带个话儿。叫她心放宽点儿,别再逮谁是谁,尽出些洋相。”太夫人吩咐,正想问贺琰是怎么处置万管事一家时,芸香挑帘子进来,手里头捧着一方品红绛色勾兰帖子,唱了礼后就脆生生地说:“平阳王府来下帖子了。”
太夫人接过一看,又合上了,笑着叫住张妈妈,又和素青说:“...叫大夫人与二夫人来一趟,行明和阿妩也来。”
张妈妈一听是平阳王府来下的帖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平阳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关系亲厚,又是个闲散王亲,礼部将才呈了二皇子妃的名单上去,平阳王紧接着就下帖宴请各家,相看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听人说二皇子有十四了,也该定亲了,贺家办亲事前前后后都要两三年,更别说皇家的规制了。
张妈妈亲到正院的时候,行昭正陪着大夫人见各司房的管事,三言两语间定下一年的计划。大夫人虽性情软懦,却是管家立账的一把好手,方家出身行伍,教导女儿自然不会像定京城里的簪缨贵家一样连隐晦地说起柴米油盐钱都觉得俗气。这么些年管家从来没出过错儿,贺家的私产更是足足翻了两番。
“....太夫人今儿个精神好多了,或许是您那何首乌的妙效。这不,才接了平阳王府的帖子,让您和四姑娘都去荣寿堂。”
听张妈妈的话,行昭拿笔的手一抖,眼看着浓黑的墨汁顺势落在了纸上,一滴墨水过纸浸染到了毡子里,再无踪迹。心绪如微澜一般,稍起涟漪后便一池绿水平静无波。平阳王府,不就是周平宁父亲,平阳王的府上吗?
大夫人笑着应了:“那就再用一盒,一盒不够就用两盒,大不了写信让哥哥再送来。”看了看满屋立身坐着的婆子,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行昭往荣寿堂走。
路上正好遇到喜笑颜开的二夫人,红着一张脸跟在后头的行明,还有走在最后的素青。
行昭心忖着,前世的大方向没变,每日的事儿却变